绿腰小心翼翼地瞅了自家娘娘一眼,见她捏着那本话本半天不见动静,这才咳嗽一声,状若无事地说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刚才被平安撞伤了。”
“平安已经被侍卫带回卫风的院子了。”她干巴巴地劝着,“若是实在太过调皮不如就送回路府吧。”
路杳杳倏地回神,隐约还能听到隔壁平安完全不知道大祸临头的欢快嚎叫。
“算了,平安这么疯就是爹和卫风惯的。”她突然气得咬牙切齿,“这几天不准给它吃肉了,瞧它现在的肉,减减肥才是。”
那力道撞来,可真是疼。
她这么一想,又忍不住想起手中触及到的温热的胸膛,那缕落在耳畔上的呼吸,还有仓促离开时,只看到殿下那一截锐利白皙的下颚。
明明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可她好似却记不得太清楚具体的事情,只是不经意回想着,就感觉耳鼓好似被蒙了一层纱,心跳在血肉中剧烈地跳动,挣扎着跳出桎梏,只把她吓得不敢再想此事。
太子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似乎还在鼻尖萦绕。
怪不得胡善仪一见美人就移不开眼,怪不得都说美色误人。
世人诚不欺我。
殿下那张脸委实长得太好看了些。
那张脸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一闪而过。
心跳突然加速。
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点不明所以的气来,把手中的话本往地上一扔,气恼地质问着:“卫风怎么还没回来。”
绿腰为即将被无辜迁怒的卫风默哀一会儿,这才冷静地捡起册子,小声说道:“说是宫门落钥前回来。”
路杳杳哼哼唧唧不说话,反身趴在软塌上:“这个话本我不喜欢,这李叙说是一见钟情,分明就是见色起意,人品恶劣,我不同意!叫人给我改了!”
她气呼呼地下着命令,扭着头,闭上眼,眉心蹙起,一脸不悦。
绿腰张了张嘴,看着这本突然被人厌弃的话本,不明白昨天还看得津津有味,今天怎么就视如敝屣了。
“听说相爷今日一大早就入宫面圣了。”绿腰换了个话题聊着。
路杳杳睁开眼,愣了一会,再次确认着:“你说爹早上入宫了。”
绿腰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路杳杳和她面面相觑,突然懊恼地握拳砸了下软靠,气愤地说着:“被骗了!”
她爹一定是为她出头的,圣人又自小疼惜她,此事她虽做得不体面,但看路相的面上,必定会就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得,还会觉得汝阳公主多事,隔空给人上眼药,大快人心。
这是她明明一早就算好了,这才借势把那两个汝阳公主的贴身侍女骗来关在路府,以图它用。
太子虽然刚回京,但她不信他会这么无能,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
刚才分明是被美色误了,竟没发现这等漏洞。
就是不知道太子拿她的香囊去做什么。
她气得连捶好几下软靠,暗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被美色所惑,平白浪费了多年来跟着胡善仪在漓江见多识广的眼界,关键时刻竟然没派上用场。
“去,叫人给我写几本主角是风流多情,惯会说情话的浪荡子来。”她愤恨说着。
绿腰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她。
自家娘娘不是最喜欢温润如玉的君子吗。
“要主角是美男子的,最好有小像的那种。”
“我就不信了,我下次还能中招。”她越发觉得气恼。
她原本以为殿下是个软柿子,没想到里面竟然塞着核,差点磕了牙。
差点栽了!
“卫风回来了。”红玉俏丽的双髻从水精帘中探出,滚圆杏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路杳杳眉眼一挑,一扫刚才的咬牙切齿,一跃而起:“还不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