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风俗,迎亲时新郎需用红绸缠住新娘双手,再拉着那红绸,将她引入轿中,俗称束手之礼。
叶梦渊默默立着,不知道周围的惊叹和抽气声都是为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实在是扮的不像,看着丑怪不堪,让人嘲笑了去。
被盖头限了视野,叶梦渊只见一人穿着黑靴红袍,步步向他走来,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叶梦渊却越来越觉得不对,这人灵息极为深厚,全不是叶双可比。
周围衡熠军居然全无反应,难道自己计策已为人所觉,有人竟已经假扮了叶双,前来搅局,叶双呢,是否遭遇了危险。
叶梦渊心中升起诸多疑问,来人却已到面前,周围村人的喝彩声,祝福声传入耳中,一个婆子已在旁边催促道,“娘子,束手之礼,快伸手啊。”
叶梦渊不明情况,只得依礼,将双手并起,伸了出去。
叶双看着伸到眼前的双手,发了一会儿呆,方用手中红绸慢慢凑近那副玉腕,冷不防叶梦渊出手如电,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火灵探入叶双脉搏,叶梦渊顿觉一股精湛木属灵息腾起与自己相和,这灵息他昨日刚刚探过,是那魏泽的。
这厮竟不听自己安排,私自逃了出来,还假扮了叶双,如此胡闹!
叶梦渊心头大怒,手上一使力,狠狠捏住了龙翌手腕,向后掰去。
龙翌痛的差点飙泪,小声道,“梦渊,我只是担心你。”
离得近的村人已看到这一对新人手上动作,袖里乾坤,这新娘看着这么美丽,性子竟如此泼辣,这还没过门,就险些要生生掰断了夫君的手腕。村人悄声议论传入耳中,大局当前,叶梦渊只得冷冷哼了一声,丢开了龙翌,低声道,“走吧,上轿。”
然而叶梦渊身边那婆子却不肯放过叶梦渊,方才叶梦渊当众收拾未来夫君,那婆子看在眼里,心里已经觉得这新娘子不守妇道,桀骜不驯,见新娘子连束手礼都不肯受,直接拉着新郎就要入轿,新郎一副委屈的样子,却不敢多说话,于是义愤填膺,上前一把捉住叶梦渊手腕,拽到龙翌身前,高声喝到,“相公,为娘子束手!”
龙翌双手微微发着颤,心中狂跳,用红绸将叶梦渊双手手腕并起紧紧缠了好几道,又打了个丑陋的蝴蝶结。
当着众多村人的面,叶梦渊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龙翌牵着,慢慢向喜轿走去。
叶一早已扮了轿夫,站在轿子边上,见叶双打起轿帘,殷勤的搀着叶梦渊一臂,将他扶进轿子,坐了下来。叶一心中好生奇怪,正想着叶双这糙汉,何时如此懂得照顾将军了,却听叶梦渊低声道,“去把叶双找回来,罚十军棍。”
龙翌转身出轿,轿帘缓缓放下,眼见叶梦渊大红喜帕遮面,修长双手上红绸耀目,更显得那双手腕莹白如玉,龙翌突然生出一股隐秘的渴望,如若这一切并非是为了擒妖而做的伪局,如若叶梦渊当真嫁了给他…
龙翌心中突然狂跳起来,面红耳赤,慌忙紧走几步上马,奔了出去。
叶梦渊并未下多大力气封龙翌穴道,龙翌灵息又深厚,过了一会儿就已经把穴道冲开,他轻功卓绝,趁着叶山叶肆不备,悄悄逃了出来,到了文绣镇附近,便沿路打听哪里有人办喜事。
正找不到时,却在路上遇到个面色惊慌的老头,龙翌拦住一问,这老头说有一伙人包了他客栈,要将妹子嫁去文绣镇这见鬼的地方,他觉得这伙人不日就会统统丢了性命,实在不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就跑了出来。
龙翌立刻就知道这伙人就是衡熠军,于是连忙施展轻功前往,终于在迎亲之前赶到了小村村口。
龙翌躲在树丛中,看见叶双一人立在村口,一身大红新郎喜服,正牵着一匹俊马焦躁的踱来踱去,连着唇角扭曲的刀疤,显的一脸苦相。
龙翌冷冷看了一会儿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接着一颗巨大的飞石砸中了叶双的屁股,将他砸倒在地。
龙翌当着叶双的面,易容成了他的样子,又剥了他的新郎袍服,用叶双的脸对叶双露出了一个绝对狰狞可怖的微笑,方在叶双绝望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