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曾在温泉□□度一夜,也在小客栈中同榻而眠多日,叶梦渊却从未见过龙翌这个样子,此时见了龙翌精壮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叶梦渊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来,面色也微微红了。
他待要扭过头去,那不知羞耻的人却令道,“过来,为我沐浴。”
叶梦渊只得取了一旁的木瓢,立在龙翌身后,一瓢瓢取了水,淋在龙翌后背上。
水从龙翌的肩胛骨淋下来,沿着他脊线滑了下去,水珠留在龙翌背上,映着屋中刚掌上的灯光,晶莹中满是诱惑。
叶梦渊的身上不知不觉热了起来,他有些踟蹰,手中动作亦停了,然而坐在桶中的龙翌又捉住了他手,将一块毛巾塞入他手中,然后带着他手,在自己胸前擦拭了起来。
手背是龙翌炽热的手掌,指尖时不时在龙翌的肌肤上划过,叶梦渊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开来,他再忍不住,拼命要从龙翌手中抽出手来。
他用力,龙翌亦用力,一股大力袭来,加上脚下地面都是水渍,十分湿滑,叶梦渊被龙翌直接扯入了浴桶,落入了他怀中。
叶梦渊对上龙翌一双桃花眼,见了那眼中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穿了帮,下意识抬手想去摸自己的脸,却被龙翌稳稳压住了双手。
龙翌将毛巾在水中荡了荡,开始在叶梦渊脸上慢慢的擦了起来。
“渊儿,日后要是想学易容,为夫教你。如此半吊子,被人识破了可怎生是好。”
叶梦渊索性也不装了,冷道,“殿下好生威风,派人到处搜刮民女,以解梦媛之思。”
龙翌也不解释,伸手到他内丹处一探,发现还是灵息全无,忧心道,“怎么还是没好?你找到我师尊了吗?”
叶梦渊朝天大翻白眼,懒得理他。
龙翌只得道,“梦渊,那个,是那次在温泉疗伤时,我师叔突然进来,我为了遮掩你身份,便就说你…说你是我的宠姬,没想到他们自作主张,就...”
“别说了!”
那时自己根本对龙翌还未动心,对龙翌的心意,也是只猜到了一点,这厮便已大言不惭,对紫英真人说自己是他的宠姬。
这二字让他作呕。
两人一时间静默,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叶梦渊猛的推开龙翌,湿淋淋的便要起身,然而龙翌将他按回了怀中,紧紧的搂住了他,“梦渊,上次临别之前,我都与你说清楚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清楚了什么?”叶梦渊没好气道。
“我…”
“什么?”
龙翌咬了咬牙,“梦渊,我愿做你翼下之风,舟下之水,亦愿做你的明君和夫君。”
如此炽烈的情话,让叶梦渊面红耳赤,忘记了方才恼怒,龙翌接着低下头,含住了他淡樱色的薄唇,叶梦渊也没反抗,于是龙翌攻城略地,品尝独属于他的冷冽香甜。
两人一月未见,几回魂梦与君同,今日终得重逢,除了小小误会,怎不辗转缠绵。
一吻罢,两人皆气喘嘘嘘,龙翌伸指擦去了叶梦渊唇边银丝,方问道,“梦渊,你这些日子都在何处?”
“陛下让我去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本想当晚解决了便回来寻你,没想到等我回去,你就已然不见了。后来我寻到了你师尊,他已为我疗伤,但是还需两日,方才能好。”
这一个月,叶梦渊煎熬于如何在帝君和龙翌之间两全,日日挺过疗愈的酷刑,而后被紫云真人捉做人质,遇了于敏,方得以脱身,行了一个昼夜,阴差阳错之下,方得以与龙翌相会。
然而这些艰难与挣扎,到了叶梦渊口中,便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而已。
龙翌仔细打量着怀中人,他看着与分别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忧色。龙翌了解他,无论何事在他口中都是无妨亦或无碍,龙翌不知道他父君给了他什么任务,让他在夤夜之间不顾及刚向他求婚的爱人,而去奔波;而自己的师尊有时候性子宛若顽童,行事莽撞,龙翌亦不知道紫云真人为他疗愈之时有没有为难他;他那失灵之症如此古怪,龙翌更不知他是吃了多少苦头,方才治好。
罢了,既然他不愿意多说,自己总会知道的。
“周公公可有为难你?”叶梦渊问道。
龙翌笑了笑,“梦渊,你怎知周公公要为难我?”
叶梦渊一愣,立刻不知道如何回答,然而此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这笛声极为耳熟,两人都不再说话,侧耳细听,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熟悉的咒文诵起,与笛声相和。
这笛声和咒文明明是在妖寨之中江棣控制那些妖物时所用!
二人一跃出水,出了房门,信步来到院中查看,为了不惹人注意,叶梦渊还保持在龙翌身后一步,微微垂着头,龙翌亦不回头去看叶梦渊,便像主仆二人出来散步。
然而,两人很快就发现,这根本毫无必要。
偌大的一座府邸,平时人来人往,然而此时笛声与咒文之下,周遭却再不见一个人影。
两人提气纵上屋顶,在府中一间间屋宇上腾跃,迅速在府中兜了一圈,整个府中黑沉沉的,连灯都未掌一盏,此时咒文已停,唯有笛声悠悠,明月当空,如纱月色笼罩空旷的府邸,诡异非常。
两人行到了府中的厨房,叶梦渊突然想到了什么,跃下屋顶,在厨房周围慢慢探查起来。
到了厨房后面的一处空地,叶梦渊取过旁边立着的一把铁锹,开始掘地。
龙翌按住了他手,抬手向那处一点,一道青光入了土中,泥土立刻徐徐分向两边。
叶梦渊惊讶的看了龙翌一眼,这小子,一月不见,如今法术怎如此精通了。
随着泥土慢慢翻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泥土中已经混杂了鲜血,显了微微的红褐色。
终于,一只苍白的人手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