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默默坐着,到了更深露重之时,龙翌有些昏昏欲睡,叶梦渊向来端稳持重,但是现在即将身负鸿蒙,突然起了些玩闹之心,突然从龙翌怀中钻了出来,纵身向高台下跃了下去。
龙翌反应之快超乎叶梦渊的想象,一道青色流光闪过,叶梦渊已结结实实的落进了龙翌的怀中。
龙翌抱着他慢慢飘身而下,两人长发在夜风中纠缠在一起,衣袂亦迎风飘飞,龙翌按了按叶梦渊的鼻尖,笑道,“梦渊,你今日怎如此顽皮了。”
叶梦渊低低的笑了笑,伸手搂住龙翌脖颈,将他的头压低了下来,吻住了他。
星河灿烂,新月如钩,一对璧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在夜空中缓缓落下,宛若画中人。
一晚贪欢,到了第二日中午,叶梦渊还在沉睡,龙翌已早早起床,将墨雪从乾坤袋里放了出来,又去了厨下,烧火做饭,过了一会儿,便有热气腾腾的午餐端到了桌上。
床上的美人已经醒了,长发散了一床,眼中还存着些氤氲的水汽,眼尾留着一缕薄红,颈上还留着斑斑的红痕。
叶梦渊软绵绵的躺在榻上,动一动手指都觉得毫无力气,看着这始作俑者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梦渊,我现在发现,你我师尊,我娘亲,甚至周公公,都吃过我做的饭,然而你却当真没吃过,今日夫君便专门为你做了午餐,可是体贴入微?”
叶梦渊看了看桌上肥美的清蒸鲈鱼,鲜嫩的青菜,还有冒着热气的清粥,低低的应了一声,努力想坐起身来,然而腰上酸软难言,只得又瞪了这体贴入微的家伙一眼,开口道,“我这条鱼昨夜险些被你蒸熟了,今日怎还吃鱼?”
龙翌很喜欢这个比喻,将他扶了起来,揽在怀中,先端了粥来,用了专门寻来的小汤匙,一点点的喂进了他的口中。
蒸鱼实在是太香,墨雪被香味吸引,从窗口跃了进来,龙翌夹起了一块,扔到角落里,墨雪自去大口饕餮。
龙翌边喂着叶梦渊吃粥,边状若随意的问道,“梦渊,灵丸只有三颗,你用了两颗,那么最后一颗,存在何处?”
“存在我的香囊之中。”叶梦渊随口道。
龙翌点了点头,目光在他腰上挂着的香囊上扫了扫,便不再问此事,取了鱼肉来,细心的剥去了鱼刺,一点点喂给叶梦渊吃,却不知墨雪一双黄眼睛狐疑的在龙翌身上瞟了瞟。
叶梦渊却有些奇怪,“你问这灵丸…”
不等他说完,龙翌已经打断他,“梦渊,你可会做饭?”
“这…我不会。”
叶梦渊少时入伍,常年行军打仗,不仅不会做饭,更连饮食都十分的不在意,口中含着龙翌精心做的粥菜,被龙翌一问,顿时有些惭愧,也把刚才要问的事丢去了脑后。
“那我晚上教你,你为夫君做一顿饭可好?”
为爱侣准备晚餐,自是乐事一桩,叶梦渊含着粥,含糊的应了下来,墨雪吃完了鱼,一双黄眼睛炯炯盯着龙翌,看了半天。
叶梦渊午后方才起身,与龙翌一起去了别院后边的林中散步。
秋日日光强烈,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撒下点点光斑,两人在斑驳的树影之间缓步而行,光斑落在脸上,明明灭灭。
一只羽毛绚烂的山鸡从旁飞过,龙翌随手一弹,便将那山鸡打落在地,拎起来交给叶梦渊抱了,又辨别地上野菜,拔了一些番薯叶子,在树下湿润处寻找,采摘新鲜的蘑菇。
这位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虽擅长厨艺,但那是兴趣所在,食材都是旁人给他备好了,他自去烹调,如今叶梦渊见他猎鸡摘菜,十分熟练,亦知道他是在那八年流浪之中练就的,心中亦不免有些心疼。
两人回了别院,被打晕的山鸡已经醒了,墨雪口中叼了一只大黑老鼠,见了那山鸡,便丢了那老鼠,黄眼睛幽幽的盯着山鸡那五彩斑斓的羽毛看。
叶梦渊将那山鸡丢给墨雪玩耍,自己则去了厨下,打了水来,洗那番薯叶子和蘑菇。
龙翌拖了把椅子,得意洋洋的坐下来,不停的指导叶梦渊道,“番薯叶子梗太硬,不好吃,只掐嫩尖,蘑菇要洗净,否则菌帽下有木屑…”
叶梦渊在军中曾被罚在后厨洗过碗,却当真从未做过洗菜摘菜这细致活计,一下子被龙翌支使的团团乱转,墨雪在厨房门外耍弄着那山鸡,尖尖的爪子抓得山鸡绝望的尖叫,更是聒噪的叶梦渊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