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个拘定法,走到葫芦边将右手按在了葫芦之上。
这一掌按上去后,那葫芦摆动起来,韩一鸣忽然觉得那葫芦当中有一颗心在跳动,他几乎是怔在葫芦边。
早知那葫芦古怪,但忽然觉得那葫芦有如人心跳动,韩一鸣只觉背心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两眼向着无名看去。
无名已将那块异铁自炉火中夹了出来放在铁砧上锻打。
韩一鸣此时已不觉身上滚烫,立在那葫芦边,看着无名将那异铁锻打之后折成三折,再次锻打再折成三折。
如此反复数次,最后一次将那异铁打成了长长一块。
最后一次锻打完毕,无名将异铁伸入桶中用冷水淬过。
他将那异铁自水中取出来,径直向着屋外而去。
韩一鸣本拟他会来取这最后一个葫芦,却不料他不取,看那葫芦上手印宛然,便也随他走出门去。
门外依旧是浓雾,无名站了片刻,忽然地面动摇,转眼一座火炉出现。
这座火炉熊熊燃烧,以石围成,火炉当中火焰高烧,火炉一出现,狂风平地而起凄厉暴烈。
韩一鸣一见这火炉,立刻就对着火炉直跪下去。
这座火炉便是那晚师姐以血肉之躯祭过的火炉!
韩一鸣那晚便知这火炉与无名相关,但回来之后他没敢到这里来,师姐已逝,他却不能面对。
此时他知晓说什么都无用了,无名不听自己的话,自己也不能指使他。
无名走到火炉边,径直伸手入炉,自其中抓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物事出来。
那是另一块异铁,一取出来韩一鸣便直觉这就是师姐,纯洁纯粹。
瞬间师姐跃入火炉的情形重现眼前,热泪直冲上来,韩一鸣低下头去,眼泪滴落在面前的地上。
那地上也火热,他的眼泪落在地面化为无有。
无名将那异铁放在旁边的一块大石上,转声进屋,片刻之后他用夹剪将先前打好的异铁夹了出来,叠放在那异铁之上。
他又拿出铁锤来捶打,每一锤打下去都火星四溅,无名一下下捶打,两块异铁渐渐合成一块。
捶打了数十下,两块异铁已熔成了一块,无名依旧将它捶打成了长长一条,又放回那石炉当中。
那异铁在炉中锻烧许久,炉中响起尖啸声,无名取出异铁用铁锤打成三折,再捶打成为长长一条。
之后他将那异铁放入炉中再次锻烧,又取出折叠、锻打,韩一鸣便默默跪在一边。
无名锻打那异铁到第九次时,异铁上已通体都是卷涡般的花纹,火花在异铁上如同细细的火流沿着花纹流淌,奇异而瑰丽。
无名连剑柄形状都打造了出来,虽说看上去坑坑洼洼,但已具剑柄形状,只是没有剑环。
韩一鸣记得灵山的异铁只有一块,只不知是这火炉里的,还是先前在无名屋里锻打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