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一腔爱意渐凉,能冷静的看待他们之间的纠葛的时候,才明白,母亲说的不对,她一个活人,到底没能争过那个始终住在他心上的死人。
他也却有温柔,可与那女人无关的都算不得温柔,而是彬彬有礼,其实质心不在焉的叫人心惊胆寒。
所以那件事发生之初,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都是他的错,他不在乎她,她就要报复他!
可到底,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她自己,她选择了逃避。
她反复让自己忘记的,让自己坚信的,在触及眼前这个叫了她多年母后的男子的这一问时,竟脆弱如水镜,炸裂的猝不及防!
那一日的荒唐景象再一次一股脑儿的在她的脑子里复苏。
她忘了严厉训斥提出这问题的勾陈,她的庄重肃穆随着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魔法彻底消散,果断弃她而去。
她觉得自己没了脊梁,成了一滩软肉。
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殿里逃。
她急需一个角落,或很多很多的布,她感觉自己赤条条的正被无数双眼睛奸视!
此刻,勾陈多希望她一如既往的呵斥自己、训骂自己啊,可是她没有。她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从一个高大、强硬、恶魔一般的形象,变的弱小、无助,而又可怜。
更可恨!
勾陈看向嬷嬷,嬷嬷颤抖着嘴唇、苍白着脸;
勾陈看向一众婢女,他们也一改平日眼观鼻鼻观心的漠然,身躯瑟瑟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