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一年之中黑夜最漫长的一天。
孟鸢清回去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做,吃过晚膳洗漱后觉得精神倦怠就提前进了被窝里。
曲长靖一向睡得很晚,但是见孟鸢清已经安歇了,他也就上了床。没想到被子轻轻一掀,孟鸢清就转了个身面向他。
“还没睡啊。”曲长靖道。
“没睡着。”孟鸢清闭着眼睛道,“总好像有什么事放不下一样。”
曲长靖给他们两盖好被子,然后笑道:“感觉你每次进宫出来就会心情不好。”
孟鸢清嘴轻轻一扬,带了半分笑意。
“你不是进宫说开办女官的事吗?皇后应该会同意的。”曲长靖道。
“她当然同意了。”孟鸢清道,“这是给她做事呢,她高兴还来不及。”
“凝泽肯定也会同意的。”曲长靖轻轻摸着孟鸢清的脸,“保不准他还要你做这个女官之首呢。”
孟鸢清没有吭声,脸上淡淡的,好像睡着了一样平静。
可是曲长靖知道她没有睡着。
“你是为了这个烦恼?”曲长靖问。
孟鸢清摇头,不是为了这个。
曲长靖还要说什么,孟鸢清挪了一下身子把自己用被子埋得更深更结实了。
她向曲长靖这边挪了挪,伸手抱住他的腰。
曲长靖的腰细而有力,瘦而不弱,轻轻一摸就能感觉到他腰部有着极厉害的力量。
让人特别安心。
孟鸢清索性直接整个人都钻到曲长靖怀里,把自己紧紧贴着曲长靖。
“去年冬至我们在干什么呢?”孟鸢清把头埋在曲长靖胸口,声音也听说闷闷的。
“在燕猛打仗呢。”曲长靖道。
孟鸢清摇头道:“不对,这会子还没打到燕猛呢。”
应该还在宏谷关那儿。
“在哪儿都是打仗,没什么差别。”曲长靖道。
“算下来那会子我应该被长生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痛不欲生了。”孟鸢清说着忍不住轻轻叹气。
曲长靖的手抚摸着孟鸢清的背,他的手掌很宽大,上面有些硬硬的厚厚的茧,是常年练武和骑马留下的。
“都过去了。”曲长靖道。
“为什么冬天总是这么痛苦呢。”孟鸢清的声音好像有些变了,感觉还有一丝的哭腔。
“冬天天冷,夜长日短,成天下着大雪的,人总是见不到太阳自然会觉得心情郁闷了。”曲长靖道。
“所以啊冬天的日子总归是难过的。”
“那些文人只会说冬日大雪如何如何美丽,什么瑞雪兆丰年,什么白雪红梅无限仙境,却不理会这美景背后有多少的辛楚。”
“多的是人买不起棉衣烧不了木炭,冬天田地都是种不了了,大家过年粮食价格又上涨。他们的日子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