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间，一场大梦过后，秦观月睁开了眼。
就在刚才，好像将以往的所有事情又过了一遍，那些欢喜与折磨，不停痴缠，不断交替，几欲粉碎了她瘦弱的身躯。
她用手臂吃力地撑起上半身，警觉地望着陌生的环境，满目的金灯玉饰，令她万分恐惧不安。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就在秦观月遐想之际，高宽的声音突然灌入到她的耳帘内，令她惊颤不已。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殿中原来候着好多人，只是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这是哪儿？”
“陛下的寝宫，永昌殿。”高宽跪在床榻边，将谨慎提到了嗓子眼，他拿出脉枕，示意面前人把手腕递出，“今早大典之时，您在侧门昏倒了，这才被送到了此处。”
秦观月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白里泛青的手腕直接暴露在了高宽面前，高宽捏来一块轻薄的净布，盖在了她的手腕上。
巧言和唤玉立在一旁，都在格外关注着床榻上的人的病情。
出于规矩，高宽只敢抬眉瞟一眼面前人，见秦观月面白显青，目光游离，唇色惨淡，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
“娘娘可有哪儿不适？”
“不适？……”秦观月刚抬头便注意到了巧言和唤玉目光里的担心，但她竭力去想，也说不出个究竟来，“没有不适。”
高宽收好了诊脉的工具，提袍站起，走到巧言和唤玉的面前，却不敢明说病症，只得一边的眼袋微微上抬，以极细的动作摇了摇头。
“天黑了吗？”
听到秦观月再次发问，巧言和唤玉都想着抢答，但还是唤玉快了一步，“欲近酉时，已夕阳在山了。”
巧言接过娥子刚送进来的药，迅速端到秦观月的面前，“娘娘，请喝药吧？”
“好…好……”秦观月接过药碗，还未送到嘴馋，便被那刺鼻的药味劝退，她又抬头望向巧言，咧嘴笑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么多双眼睛，盯得我心头发慌。”
高宽眼睁睁地看着秦观月将药碗放到了床榻旁的小桌上，他即刻上前半步，弯着腰嘱托道，“请娘娘务必饮尽药汤。”
“嗯。”
她痴痴地盯着那药碗中的棕褐色，直到殿门被关上。
………………
“那秦氏无礼蛮狠，如今被您压于脚下，自然心中生恨，又何必理会她呢？”
………………
浅歌的娥子说得没错，如今的秦氏是皇贵妃，位居皇后之下，再也没有蛮狠的资格了。
她赤脚下了床榻，踉踉跄跄地走到窗棂前，像往日一样，想要感受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这五月，实在太熬人了。
她扶着窗朝外推，却发现窗纱之外，窗户的边缘处竟凭空填了块栓子，窗户全都被固定得格外紧密，如论如何也推不开。
仅那一次的发力，便让她耗尽了所有，她一个不留神，便失力栽到了一旁挂式的香炉上，香炉受不住这份力，炉身倾覆，从挂钩上掉落在地面，发出了震天的几声响，炉手柄断成两段，从里面弹出了一个极小的纸条。
“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