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的脸不知不觉比郑云灵方才还要红,还隐隐发热,她打断道:“你还说!”
等郑云灵好不容易止了笑,邵循才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现成不现成,以后这话不许再浑说了。”
“我才不小呢,表姐,你信不信在这事上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哈哈!”
邵循一听就直觉这话中有话,连忙追问,郑云灵与她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偷笑着跟她说:“我那天听我娘跟房里的嬷嬷议论说哥哥的年纪也该议婚了,嬷嬷就说……就说‘英国公府里头不就有现成的吗’,你说,她指得这是谁?”
邵循心里确实有点害羞,但看郑云灵坏笑着一个劲儿眨眼,就知道自己表现的越当回事,那这表妹的打趣就没完了,便一副视若平常的样子反问道:“你觉得说的是谁?”
郑云灵盯了她好半天,都没从她表情里读出喜闻乐见的羞涩,不由得往后一躺摊在了罗汉床上:“哎呀,真没意思。”
邵循与她并排躺下:“也不知道大哥他们玩的高不高兴。”
“骑马嘛,当然有意思了,但偏不带上我。”
“你别急。”邵循侧过头来安慰她:“等过一阵子天凉快一点,我就去城郊庄子上查一查收成,顺便住一段时间,你到时候就说来找我,想玩什么都行,咱们也不带上他们。”
“真的?!”郑云灵来了精神,她这一阵子也是憋坏了,腾得一下支起身子:”你可不许哄我。”
邵循笑了:“哪个哄你就变小狗。”
郑云灵扑上去搂着邵循:“好姐姐,你真好!”
邵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这样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两人躺着躺着都有些惫懒,便不知不觉头抵着头睡熟了。
*
“表姐?表姐!”
邵循迷迷糊糊的被叫醒,看着眼前的郑云灵,带着些茫然:“怎么了?”
郑云灵道:“你做噩梦了知道吗?睡着时咬着牙直打哆嗦呢。”
邵循用帕子按了按额角,直起身来不甚在意:“可能这几天越来越热,夜夜都睡不好,梦来梦去都习惯了,反正能记住的很少……只是睡的不踏实是真的。”
她现在看着一切都好,但是方才在梦中挣扎的样子还是让郑云灵有些担忧,刚想说什么,却听外间声音响动,不一会儿就有丫鬟来通报:“大姑娘,表姑娘,舅太太叫你们出去呢。”
原来是公孙氏与郑氏聊够了天,准备回去了。
“云乔他们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等了,让他自己家去罢。”
公孙氏拉过郑云灵,与郑氏再次告辞。
郑氏苦留不住,只得起身带着邵循送二人出门。
一路送到垂花门,公孙氏一边叫郑氏不必再送,一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方才见阿琼面色红润,长得也好,身上竟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不足。”
郑氏微笑道:“这都多少年了,早就养好了,大夫都说她比寻常女孩子还要康健些,不过是她父亲哥哥疼她,才格外小心罢了。”
公孙氏点点头,不知是不是与郑氏这个小姑子相处久了,脸上的笑都如出一辙:“那再好不过了,样貌什么的还是其次,身子康健性子又好,比什么都重要。”
郑氏道:“你快别夸了,她被她父亲和世子宝贝的太过了,现在还天真烂漫的像个小孩子,一点儿心眼也没有,我快要愁死了。”
邵循跟郑云灵手拉着手告别,站在一起听公孙氏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咱们这样的人家,还用她来操心什么呢?”
郑云灵动了动嘴角,上前扶住母亲:“娘,时候不早了。”
公孙氏点点头,临走时又看向邵循,她亭亭站在站在那里,姿态优美,脖颈修长洁白,一双眼睛在眼角处微微向上弯起一点弧度,极其柔媚又极其精致,美的像一幅工笔绝佳的画册,在这夏日里,让人瞧一眼就觉得有种沁人心脾的妍丽。
确实是个无可比拟的美人,长得有些像她去世的母亲,却又比其母更胜上许多。
她向邵循叮嘱:“你外祖母想你想的紧,别忘了时常去看看。”
邵循应是后目送舅母和小表妹离去,接着扶着郑氏回了正房。
“母亲,”她四处一瞧,有些疑惑:“怎么不见妹妹?”
郑氏坐好了招呼她一同饮茶:“那丫头没有一时能坐得住,可能是跑到哪个院子里玩去了,咱们不管她。”
接着她想起一件事,从小炕桌上的针线簸箩里翻出几个荷包来递过去:“我闲下来做了几个小玩意儿,你拿去玩罢。”
邵循忙推辞:“这样精致的荷包,母亲想来废了不少功夫,不如留给妹妹。”
“给她做什么,这是专门做给你的。”郑氏爱怜抚了抚她的脸颊:“你院子里的针线下人们手艺都好,衣服做的比我舒服,这才只做了几个荷包,废不了什么事,不过当个心意罢了。”
说着挑了一个亲手替她挂在腰间,与本来带着的佩环并排,之后打量了一番:“瞧着还不错,你喜欢么?”
邵循看着这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的荷包,半晌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