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第一缕阳光永远最先照进圣庭的主神殿,太岁每日会在这个时间在后花园的拱门门口侯着,今日他却早早跪在了天帝梳妆的凉亭中等待徵到来。
“今日怎么跪在这?”天帝款款而来,微湿的头发随意散落下来,似乎是刚沐浴过。
“敢问天帝大人,臣服侍您千余年,您心里可曾有哪怕一刻把我当近旁之人?”太岁跪在地上,不敢看天帝。
“起来说话,我说了在这里你我不是君臣主仆的关系。”天帝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坐了下来。
“臣有一事相求……”太岁并没有就此打住。
“你想保住红鸾?”徵的表情愈发冰冷。
“臣视红鸾如亲妹妹一般,还望天帝大人开恩!”
“当年我在紫微府上察觉到一丝不属于神族的气息,你知道我的最痛恨什么,他与红鸾成婚不过是想瞒天过海,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的紫微和红鸾之中有一人是残种!”天帝狠狠拍了一下石桌,这一掌震得整个凉亭都摇了一下。
“两位圣庭高位祭司,我最相信的人,竟然背叛我私自生养残种。如今紫微叛出天界,我不管他们两个谁是残种……都必须死!”天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岁怒斥道。
太岁不敢抬头,更不敢反驳,他紧咬着牙等待着天帝结束她的怒火。
“你可知我与你父亲什么关系?”徵突然叹了口气问道。
太岁疑惑地抬起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帝要在此时问这个问题。
“想来你也不会知道,那就让我告诉你。那时我初入圣阶,那时候我才五十岁而已。年轻气盛去猎杀人界龙族,没想到被群龙围攻,若不是你父亲出现我早已葬身龙口。当时你父亲已是三界之中至强的存在,那时候三界都以为圣阶巅峰就是所能达到的最高处,我便理所应当成了他的徒弟。后来我破圣成神建立圣庭,他为大祭司,后来又寻了天界最强的十一人组成如今的十二祭司。我与他出生入死,横行三界,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天帝看着亭外湖泊的涟漪,竟少有地笑了出来。
“那您为何让他赴死?”太岁眼含泪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其实千年前你第一次来为我梳头的时候就想问了吧?”太岁笑着摇摇头。
“请您告诉我,为何让我父亲赴死?”
“因为天界需要他!”徵看着桌上的茶杯,似乎茶水的倒影里,有那个人的影子。
“什么?”太岁疑惑地看着天帝,显然他没想到天帝会如此回答。
“那时候伏离举世无双,人界不仅有他坐镇,且灵脉更是三界中最强。邪皇蚩仗着与伏离交好,也屡次冒犯于我,我的脸面虽不甚重要,可天界与圣庭的颜面荡然无存!圣庭是我与你父亲一手建立的,天界也是在我们的管理下日益强盛,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是我和师傅共同的夙愿!”天帝越说越激动,竟不由自主伸手抓住了太岁的肩膀。
“臣明白了……”太岁换换起身,拿起了常用的那把木梳到:“请让我为您再梳一次头吧……”
天帝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手后轻轻回了一句“好”。随后便转身背对太岁,转过身的那一刻,一滴泪竟不受控制得落了下来。太岁怔怔地看着天帝的一头秀发,许久才上前一步开始为她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