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凌晨的时候,天空却荡起浓浓阴云,多事之秋,伴随而来的总是坏天气。
紧挨着滆湖的是一座名为儒林的小镇,名字虽然足够儒雅,但镇内却是十分的荒凉。
昏暗的天空,很快便飘起了朵朵晶莹雪花,落到地上,顷刻间便融化进大地,让原本就潮湿的地面变得更加泥泞不堪。不多时,一个红衣青年男子扶着一位俏丽少女缓缓从雪幕中走来,两人的头发早已被雪水沾湿,脚后湿泥飞溅,脏了一大片,却兀自不停歇。
“姚叔叔,我自己可以走的。”南华馨微一动作,挣脱了姚霜的怀抱,却好似扯到了疼痛的神经,鞋子一歪就要跪倒在地,姚霜急忙将其扶住,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看吧,这个时候还逞能!”
南华馨委屈的嚅了嚅小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让我叫姚哥哥也就罢了,还对人家这么凶……
姚霜并未理会小女孩的脾气,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昏暗的房影,一把扯下后脑勺的小皮筋,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随即清理了一番头上的雪水,重新认认真真开始扎小辫,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到前边好好休息一番,养好了精神再想办法迂回金阳。”
南华馨淡淡的哦了一声,耐心的等待着姚霜做完一切,一夜未眠充满了血丝的双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似乎也变得清晰灵动了许多。
“走吧,希望太湖帮的人不会深追到此吧。”姚霜再次扶起南华馨的臂弯,缓缓地向儒林镇走去。
隐匿手段轻功身法都极其高明的二人,能沦落到这番模样,全都得拜太湖帮所赐,昨夜对于严云星来说,或许算是一场成功的肃清活动,但对于姚霜几人而言,显然就没那么好运了。
……
昨夜天色将黑,姚霜便与向灵空二人踏上了太湖的小船,而南华馨则领了一部分兄弟守在了太湖边,将近三个时辰的缓慢飘荡,两人终于抵达了东岸,早有太湖帮浪里白条等候在岸边,三人不免客气一番,很快便赶到了太湖帮的驻地。
说是驻地,其实也就是西城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渔村,靠水吃水,太湖帮自然不同别家,除了少数的几间酒楼之外,主要的经济来源便是这太湖里的鱼虾,见到张鲁时,他正赤着脚在屋外挑水,家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以及女子轻声的喝骂,这浓浓的烟火气息,直让姚霜二人怀疑他是不是假扮的帮主,为何生活会如同普通渔民一般拮据?
不过张鲁很快便打消了姚霜二人心中的怀疑,看到两人身影当时便撂下了扁担,两桶清水哗啦啦流了满地也不去管,直接往身上抹了抹水珠,大笑着快步往二人迎去,一边走一边抱拳道:“哈哈哈……老张本以为二位好汉不会来了呢,但转念一想严盟主当年能为一言承诺而远赴东瀛,是极其讲信义的好汉,他的兄弟自然也不会说谎,老张我就耐心等待,果不其然两位好汉终于还是来了,来来来,先进屋歇一会。”说着便拉着两人的手要往屋里走去。
向灵空急忙停下身子劝道:“老哥不必客气,嫂嫂还在屋内,我等实在不便打扰。”
张鲁停下脚步,刚想说几句不碍事,此时浪里白条却开口道:“是啊帮主,第一次招待贵客,这么着确实有些不妥……”
“你们这些人呐!很对我老张的胃口,就是礼数太多,这一点很不讨老张喜欢。”张鲁笑着指了指三人,继而说道:“不过家里也确实寒酸,这样吧,城内几家酒楼还开着门,我们去那里说话,让小的们打两条肥鱼,烫两壶好酒,咱们边喝边谈。”
姚霜急忙摆手道:“老哥不必破费,小弟看这太湖夜景,也别有一番滋味,何不就在此处设宴,总好过那城内喧闹。”
张鲁是草莽好汉,一听姚霜这话,还以为他看不起太湖帮,随即说道:“诶……中城区那文绉绉的书生,经常说四个字,什么‘客随主便’,你们还是听老张的吧,城内多爽快,要是二位好汉有些兴趣,老张也好叫两个漂亮的妞儿来,你们再看看这荒山野地的,想叫那妞儿还不来呢,走吧走吧,再磨蹭天又要亮了。”
张鲁说着又是拉起二人的手大跨步往城内走去,姚霜二人互看一眼,皆是摇头苦笑,城内便城内吧,至于叫什么姑娘来,却是想都不敢想,教内有明文规定:不准嫖娼。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便进城到了酒楼,因为是太湖帮的产业,张鲁也轻车熟路,二楼开了一单间,命人端上些酒菜,招呼一声便将房门紧闭,在座太湖帮除了张鲁、浪里白条二人,昨夜造访纡坝村的其他两人也全都到场,几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免又是一阵客套,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终于是谈到了正题。
张鲁之前已经连续喝了几大碗,却依旧面不改色,满满倒了一碗又是一口饮尽,抹了抹嘴巴大笑道:“两位老弟,要说之前谈合作之事的话,说实话,老张我确实有些犹豫,实在有些不明白严盟主真正的意思,不过就在你们来之前,老张明白了,严盟主那是要在苏州掀起一股滔天大浪啊,这等好事,你们看得起老张,那老张水性好,也愿意在浪里耍耍,合作的事你们便直接讲吧,可是想好了怎么一起对付那狗男女?”
姚霜二人听得张鲁这莫名其妙的话,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这和教主又有啥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