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抉择并不用冯一臣来做,及时赶到的五仙军前军人马借着雾气的掩护突然杀至,酒和尚极其迅猛的一杵直接敲碎了独孤九的头盖骨,川娃子见状刚要跳湖,却被羊句、冯一臣前后夹击,曲三郎趁机从侧翼偷袭,拦腰一鞭,敲碎了脊柱,瘫在地上咕嘟嘟吐了几个血泡,头一歪,死掉了。
云雾山道上,追击来的独孤威暗骂了几句,招呼手下原路逃走。另一边屠龙追上了赵兰儿,但也到了云雾山道尽头,两个老人的对决战场。
……
令狐铎并没有杀死冯云,而是以冯云性命要挟,引出了藏在冯云影子里的南华馨。
一阵闪转腾挪,令狐铎的影子避开南华馨的影剑,从容退到后方。南华馨幽然现身,瞥了令狐铎一眼,淡淡说道:“一个堂堂远路人,也好意思欺负一小孩?”
令狐铎捋须笑道:“南将军亦为远路人,却忘了山风关城头的冤魂?况且南将军嫁入姚家后,最好刺杀勾当,相比而言,本教使没第一时间出手杀他,已是光明正大了。”
“哼!巧舌如簧,也就这点嘴上功夫!”
“承让承让,实话实说而已,说中姚家卑鄙之处,还请南将军莫怪啊。”
令狐铎黑白两道混迹多年,自是舌尖口快伶牙俐齿。南华馨本就理亏,又遇到令狐铎,言语上自然讨不到便宜。但说到底,这毕竟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无论如何打嘴炮,最终还是得回到武力对决上来。
可看双方这架势,似乎都不愿在此时此地展开最终对决,令狐铎更直接招呼屠龙回到夏军阵中,撂下几句狠话扬长而去。
“想要东进可没这么容易,路还长,本教使慢慢陪你们玩。”
“不用了,下一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尽管南华馨的声音远高于对方,但气势上很明显输了一头。当时在山风关出手杀人,从两国阵营出发自无可厚非,但做为武林前辈自降身份,确实有点不地道了。
……
继葱山林后,五仙军又付出百余人的代价,通过了云雾湖、仙女湖。时值傍晚,全军刚刚扎营,火儿悠哉悠哉地回到中军营帐,和严云星讲起这两天对火鬼的调查情况。
“据当地山民讲啊,火鬼出现的时间正是在南伶军团败退之后,而且只有一个,从没有三个同时出现。老百姓们迷信得很,说不出个正经道理,云星哥哥,你给咱推测推测呗?”
严云星刮了刮火儿的鼻子,笑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跟我这儿弯弯绕,考验我呢?”
火儿皱皱鼻头,抱着严云星手臂撒娇:“嘿呀,人家这不是想让你动动脑么,这么多年没用,可别成了一滩浆糊。”
“讨打!”严云星作势要打,火儿“咯咯”笑着躲到紫衣身后,突然抬手,小脸严肃地说道:“别闹,说正事呢,老不正经……”
“谁老不正经?哥哥我且年轻着呢!”严云星怎么也不服老,追着火儿在紫衣身旁绕圈圈。紫衣竟没有责怪两人不懂事,圆溜溜的杏花眼儿也跟着两人转圈,笑得十分开心。
三人打闹了一会儿,紫衣先叫了暂停,说眼珠子快转掉了,歇会歇会。
火儿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小口,顺手递给严云星,清清嗓子,说道:“那我来分析了啊。我认为火鬼……哦不,现在叫铁山了。我觉得铁山是南伶军团的人,起初你们不都认为他是当地卖艺的吗……”
“难道不是吗?操控那个火球可不简单呐,需要天赋和练习。”严云星喝了一口茶,又道:“不得窍门的话,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操控得了。”
“哎呀,云星哥哥你怎么这么猴急嘛,先听我说完嘛。”
“好好……你请。”
“喝我的唇脂,好甜不?”
“啊?”严云星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杯沿的半边唇印,下意识地吧唧了一下嘴,应了一声。“甜。”
火儿霎时羞红了脸,看的紫衣也不好意思了,将头歪向一边。
严云星很识趣地没再说话,火儿偷偷抿了抿嘴唇,只觉唇齿留香。
“咳咳……刚刚说到哪了?”
紫衣道:“说铁山应是卖艺的。”
“对,卖艺的!”火儿突然提高了嗓音,吓了严云星一大跳。火儿忙以眼神安抚,继续道:“他确实是卖艺的,但不是当地人,也不是周围村子的人,这点我打听的很清楚,所以他是原职业为卖艺的南伶士兵。去年那场大火烧死了无数人,但他凭借着独特的避火本领也就是铁架子,逃过了一劫。虽然但是,到重点喽,下边就是我的猜测了。躲过了大火和赤岭军后的铁山,看着那满是烧焦尸体的葱山林啊,心中是五味杂陈!他悲痛呐,悲痛于战友的逝去;他伤心呐,伤心于南伶军的惨败;他愤怒呐,愤怒于赤岭军的残忍;他害怕呐,害怕于烧死的鬼魂。试想想,一个普通士兵,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看到了炼狱般的场景,怎能不精神错乱,变呆变傻?更何况他还是个哑巴,想找个人诉苦都不能呐!于是,他就重新拾起了记忆中最擅长的手艺,躲在了铁架子构成的火屋里,从此远离人烟逃离是非,从此……额……”
“继续呀,分析的很有深度和层次感啊,感情也很饱满呀,怎么突然卡壳了?”
严云星一边喝茶一边催促,火儿急得直挠头,“你等会……从此远离人烟逃离是非,从此……从此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噗……”严云星刚入口的茶水顿时笑喷,紫衣也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火儿听着来气,捂住紫衣的小嘴挠起了痒痒……
“呜呜呜……”这下更笑个没完了。
过了许久,好容易气氛缓和了一些,三人都笑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喝空了一壶茶。紫衣起身去泡茶,严云星顿了顿,与火儿道:“听了你的调查分析,我再作猜测,和你大差不差,唯有一点,我认为他是夏人,也就是赤岭军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