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村,位于四季镇东南五十里,一条小河横穿而过,河下游二十里与大河交汇,形成龙门滩。地理位置极佳,名字也不错,因此火儿选择在这里扎营,暂作休整。
吃罢午饭,监军营将士聚一块闲侃,当然主要是刘守成和黄孝恭话多,莎禾坎卫远远地闭目养神,曹花田则不屑于参与,这是他身为监军使的“骄傲”。
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打仗,色情又暴力,温柔又热血。说到此次被分派的任务,刘守成难免有些不愉快,与黄孝恭抱怨道:“自东进以来,我监军营从小王岭扬名,到桐州城进驻,一路大小战十余场,未尝一败,试问五仙九军哪一个有如此辉煌战绩?可凭什么攻打三路的主力部队却不是我们?”
“可能……严帅有别的考虑吧。”黄孝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主力不主力的,听安排就是了”。
“考虑什么呀考虑,听什么安排?他不就是怕我们抢了他嫡系部队的风头么?”
“嘘,小点声!”黄孝恭急了,忙作噤声手势,劝道:“哪里来的什么嫡系不嫡系,既然都属五仙军,那地位都是平等的。以后这种话可不敢乱说了。”
刘守成吃饭时好像偷喝了点酒,这会酒劲上来了,越不让说越要说,喊道:“这有什么不敢讲的?我刘守成皇城来的监军使,我还怕他一土包……你就说前中左右夜蝠是不是他嫡系吧,是不是都是主力部队?”
黄孝恭头疼,碍于面子又不能拂袖离场,只能辩道:“那后军、大理军不也是主力么?”
“啧,黄指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后军现在兵力最多,他不得巴结着飞羽么?大理军那也是他西南乡军,总是比我们这些外来人亲近吧?”
刘守成大嘴巴叭叭的,已然有不少将士听到了,都在底下窃窃私语。黄孝恭一见如此,也破罐破摔了,冷笑道:“照刘指使这般说,整个五仙军好像就我们监军营是后娘养的啊?也是怪事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嫡系部队要去打硬仗,杂牌部队却能在这儿休息喝酒的。诶,刘指使原属的皇城军也这么安排么?那还真是天子脚下,大公无私啊!”
“黄指使你……”
“我还又要说了,入伍以来,我也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我五仙严帅竟然要巴结下属,我的天呐,到底是我耳朵出问题还是说这话的人脑子抽了啊?”
刘守成完全没想到黄孝恭嘴皮子这么利索,被呛得灰头土脸,甚是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场中一时纷扰不堪,黄孝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刘守成太作死,虽是酒后胡言乱语,那也不能被他拉下水。
正当此时,营外忽报:“前军酒指使、牛指使到。”二人对视一眼,忙起身相迎,又给各将士使眼色,示意噤声。
“别扶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哎呦酒指使您慢点……”
酒和尚东倒西歪地跌进营门,牛芒屁颠屁颠跟了进来,本来顺好的台词却因没人接茬卡在了喉咙。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营内气氛不大对劲,原定计划似乎进行不下去了,只能随机应变。
“额呵呵……绊了一下,你们这地坑坑洼洼不好走。”酒和尚立马不晃了,端正站姿挺直腰杆,询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挨骂了?”
“没……没有。”刘守成前口还在说“嫡系部队”的坏话,这会见了正主难免有些心虚,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两位指使里边请,可是有军务?我去通报曹大人。”
“那就有劳……”酒和尚话音未落,后腰眼被牛芒杵了一指头,立即改口“还是我们自己去……”话没说完又遭一指头。这可把他惹烦了,回头瞪着牛芒大吼道:“杵杵杵,杵你大爷杵,要不你来说嘛,一直杵个没完了……”
“咳咳……”牛芒被吼了一脸唾沫星子,一时下不来台,尴尬地直咳嗽。黄孝恭赶忙上前解围,将酒和尚拉到一边让他消消气。刘守成这会心里舒坦多了,你们嫡系部队也有内讧的时候……
“牛指使,这是……”刘守成偷指酒和尚,小声询问牛芒。牛芒苦笑一声,叹道:“手下不好当呐!”
“怎么了呀?”刘守成赶忙把牛芒拉到一边,十分贴心地递了碗热茶。牛芒接过一饮而尽,沉声道:“这不昨日傍晚攻打四季镇么,严帅命我前军出战。一开始是曲指使叫阵,对方来了个试炼者,打了一场,不分胜败;然后是我上阵,对方又来一个试炼者,惭愧之至,还是平局;接着是羊指使,同样试炼者,平局。最后是……那位……”牛芒不情不愿地冲酒和尚扬了扬下巴,似乎依旧为刚才的事生闷气。
“哦……酒指使啊,他上场应该赢了吧?”
“当时我们的想法和刘指使一样啊,可谁知……唉……”牛芒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往下说了。
“结果是平局?输了?你别唉声叹气的呀,总有个结果吧?”刘守成被吊得很难受,若酒和尚都能输,那这四季镇可就难打了。到那时再由监军营拿下,以后军中不得横着走?
“平局啊!”
牛芒迟来的回答让刘守成稍微有一点失望。平局,那对手也很强了,但也不至于跑这儿来诉苦吧?
这么想着,他便问道:“那两位来这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