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叶看着陈月如，眼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情感，他打量着陈月如，缓缓地叹了口气。
“你这个眼神，像极了我当初的那位弟子。”
“你这么说，是在抬高你自己。”
陈月如感到一阵别扭，她可是剑神的弟子，现在居然被刘叶说成像他的弟子。
这种比较，仿佛是一种贬低似的。
“当然，我现在比不上剑神，不过，将来的某天，剑神终究会成为过去。”
刘叶似乎十分自信，这种自信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在你看来，化神八阶，是什么概念？”
刘叶问道，陈月如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
“是，神的境界。”
她作为化生轮回体，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轮回。前世之中也不乏有化神六阶的存在。
那些化神六阶的人们，都称呼自己为，凡人的极限。
他们尝试过数不清的办法，只是，一直都没有踏出那最后一步。
一直，都没有抵达穹顶，真正的称为那冠绝一世的存在。
所以，对于陈月如来说，化神八阶，那就是神的境界，是随心所欲，是无拘无束。
更代表的，是无人能敌。
“这只是片面的理解罢了。”
刘叶倒是没有直接否认她的看法，只是说她的理解过于片面。
“虽然你拥有绝品灵器恨天剑，又是经历了无数轮回的化生轮回体，但是，你不知道化神八阶是什么样的。”
“你也无法理解，化神八阶作为天道的终点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是，相比于你，我对化神八阶，知道的很清楚。”
刘叶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十分的平静，而且，他似乎完全没有说大话的意思。
“你知道？”
“没错。”
刘叶拿出了青龙印章，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教派的四象掌教都有属于自己的印章么？”
陈月如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都进入过一个地方。”
“或者说，我们都是在那个地方成功地走出来的人。”
“而那个地方，我不能告诉你，毕竟，那是属于我们四个人的秘密。”
他这么说，陈月如也没什么办法。
只是，当刘叶提起那个地方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庄重而肃穆。
似乎，那涉及到了他所信仰的东西，或者说，他说追求的东西。
“在我看来，化神八阶的强者，都是殉道者。”
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刘叶的脸上，产生了一抹悲叹。
“他们是自我的殉道者，是天道的殉道者，也是人类的殉道者。”
“你看到的，是他们的辉煌和强大，但是，当一个人真正踏足那个境界的时候，他，也就永远不能作为他自己而存在了。”
“他所代表的，将是一种意志，一种神性，一种……”
刘叶顿了一下，随后，着重的说出了一个词：
“一种永恒的失去。”
陈月如无法理解刘叶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法，不过，从他的话中，倒是能够提炼出一些有用的词句。
也就是说，化神八阶的存在，几乎就要将自我完全舍弃。
联想起那穹顶之上的纵横二家，的确，他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已经泯灭了自我。
似乎，他们一直在为某些事情奔波操劳，也似乎，他们一直在思索着一些解决的办法。
只是，陈月如也有些想不通，化神八阶的人，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你应该会感到好奇，为什么纵横二家已经到了那个恐怖的层次，但是，教派仍然能够在他们的视野中存在。”
“你觉得，教派所代表的是绝对的恶，而所谓的纵横二家，所代表的是绝对的正确。”
“小家伙，你的理解，是错的。”
“以我们四大掌教为首的教派，所代表的，才是真理！”
“而你们所效忠的纵家，不过是一个自私自我的天道殉道者罢了。”
刘叶说完，摇了摇头，陈月如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老疯子。
“或许，现在给你讲我的故事为之过早，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问出什么问题。”
陈月如感到一阵别扭，跟这老疯子说话，都让她觉得有些烦躁。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世的轮回，她根本就无法接受刘叶所说的一切。
他说，纵家只是一个殉道者？
简直是疯话。
“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假如，让你在云端帝国和全人类的存亡之间做选择，你，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无比的荒唐！
云端帝国的存亡怎么会和全人类的存亡挂上等号？
果然，人是不能跟疯子交流的。
“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不，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存在至今的意义。”
刘叶知道，陈月如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就如同，当年他们质问那位鬼谷杨琦一般。
“教派，所代表的，是全体人类的火种。”
“李晟之所以让我们存在下去，就是因为，我们所代表了，他所无法企及的领域。”
“在这一点儿上，我个人认为，无论是杨琦还是轩辕明，都要比李晟更适合称为云端帝国的皇帝。”
刘叶说完，陈月如一言不发。
因为，刘叶说的话，实在是让她难以理解。
不过，她的确是一直抱有疑问。
为什么，教派能够存在？
若是按照纵横二家的能力，教派不应该存在，甚至，教派根本就逃不脱他们的搜寻。
除非，他们本身，根本就没有将教派作为敌人。
突然之间，陈月如联想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那件事情，哪怕是她光是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难道……”
“教派……是在保护帝国？”
陈月如说完，刘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是个聪明人。”
她不敢想象这个可能性。
教派至今为止，做出了许许多多的疯狂事情，按理说，他们应该是蚕食帝国的蛀虫才对！
但是，纵家没有将他们完全根除，只是……
拔掉了，他们之中的那些激进分子，这……
就像是在帮助新生的树苗，修建枝丫一般。
“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居然也敢说，自己是保护帝国？”
“你们杀了萧鼎将军，将郭云峰长老重伤。”
“做出这些事情，你们居然也敢说自己是在保护帝国？”
刘叶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顿时，陈月如觉得更加的混乱。
“你若是按照常理来思考，那么，你根本看不透事件的本质。”
“站在另一个角度，你会发现，教派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帝国的未来。”
另一个角度？
他的意思是，认为纵家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或者说，认为纵家只是一个天道的殉道者，一个固守帝国的顽固者？
“萧鼎的死，是必然的，因为，萧鼎不死，中州牧的三分之一军权便一直保留在中州。”
“中州不需要这种保护。”
“郭云峰是叛徒，我们只是给予了他应有的惩罚。”
“也是为了告诉纵家，试探，需要底线。”
刘叶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磅炸弹似的炸在了陈月如的脑海之中。
中州以不足帝国十分之一的土地，掌握着中州牧三分之一的兵力，的确是十分不妥……
而且，这种做法，更加像是要将云京保护起来的做法。
而郭云峰，刘叶口口声声说他是叛徒，是纵家试探教派的一枚棋子。
叛徒，受到应有的下场是理所应当的。
陈月如，陷入了迷茫。
“教派，到底想要做什么？”
“教派想做的，仅仅是在这世界上，保留东方裔民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