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你确定跟我爹娘说了吗？”王铁匠都傻了，爹娘从来都没告诉过自己，章氏上门找自己的事儿。
“他们没告诉你吗？”章氏蹙眉，可转眼一想了然地点点头，“也对，那时都知道我与谢老三快要定婚期了，如果再把你牵扯进去，你爹娘一定不忍心，他们不告诉你是对的。”
王铁匠是真傻了，现在他没办法找爹娘求证，只能张着嘴，一脸疑惑加震惊望着章氏：“你居然来找过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瞧不上我是个打铁的，所以才会跟了谢郎中，我真的不知道。”
“不怪你。”章氏摇摇头，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要怪就怪我，当初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总想着他是郎中赚得多，能让我过上好日子，也能让娘早点好起来。说到底，我还是有私心的。”
“那你现在明白的也不算晚。”王铁匠小声嘀咕一句，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早上过来那种忐忑心情，现在一扫而空。
“你这话啥意思？”章氏瞪他，“你是说我蠢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铁匠瞅着章氏气呼呼地，吓得一脸苍白，鼓起勇气挪到她身边连连哀求，“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要蠢也是我，我蠢，我笨，我傻。”
章氏盯着王铁匠几秒，突然一下子笑出声来：“你果然跟之前一样，就是傻子。”
王铁匠狠狠点点头：“对对，我是傻子，你聪明。”
“王耀，我知道你是什么想的，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我也不想让他们受委屈。”玩笑过后，章氏又正色起来，“如果我们两从一开始就没缘分，那这次也不要让缘分在开始。”
“我们怎么没缘分了？”王铁匠急了，“当日你跟谢老三和离不久后，我就让媒婆找了云韶想替我说媒，你不知道吗？今儿也是云韶让我来的。”
“你说什么？”章氏一下子愣住，“你找了媒婆说亲，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这么不知道？云韶那……”
章氏不说话了，突然眼眶一热：“云韶，一直在为我这个当娘的着想，我是何等何能有她这么一个好女儿。”
王铁匠也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收声，双手垂在两侧，努努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章、章英，所以你说，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嘛。”
“谁跟你有缘分。你还找人说媒？你是闲我丢人还丢人不够吗？”章氏再次狠狠瞪他，指挥他，“离我远点，一股油腻味。”
“啊？有吗？”王铁匠慌里慌张抬袖左右闻了闻，“不可能啊，我早上可是洗了三遍澡，衣裳我用檀香熏了一夜呢，怎么还有味道。”
章氏未说话，只是把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发带上：“这根发带你怎么还留着？也不怕嫂子发现跟你怄气？”
“你说这个啊。”王铁匠挠挠头，抓起发带叹气，“我本来就丢了，是她给捡回来的，我能鼓起勇气找媒婆跟你说亲，可是看了她给我留的信。”
章氏鼻头一酸：“是吗？那她这样好的女子，走了真是可惜。”
“人各有命，她说了，活着人得到越多，过得越好，就是给死去的人最好的安慰。”王铁匠淡淡一笑，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章氏，“我知道，现在这个场合有点不合适，但我怕下次我就没胆了，我想问你一句，我、还有机会吗？”
章氏这会儿也抬起头，认真望向王铁匠，好久不见的他，跟记忆中的他也变样了，面容沧桑不少，发间也冒出根根白发，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跟以前一样，认真而坚定。
“我……”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