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韶侧头看着楚衍烁,表情从疑惑慢慢变为凝重,他到底怎么回事?心脏的次数比原先慢了多久,她咬着牙一把扯开他的衣襟,搓热双手触摸他胸膛附近:“这儿痛吗?”
楚衍烁的思绪全都在她那双按在按去的小手上,屏住呼吸哪怕痛也不敢喊痛。
谢云韶感觉他在故意屏气,下意识用力一按,只听楚衍烁闷哼一声,抬头对上他可怜兮兮的脸庞:“痛!”
“痛就对了。”谢云韶嘀咕一声,右手沿着他前胸一直按压到左肩左臂,或许是她捏得太用力,楚衍烁吃不住,连连吸气。
谢云韶见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模样,忍着气,弯腰撩高他的裤脚,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四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水肿,一按下去就是一个凹陷。
“楚衍烁,你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家产吗?”谢云韶将大棉被扣在他身上连连数落他,“我好不容易将你身体调养好了,怎么现在又恢复到刚开始那会儿?你知道吗?甚至你现在的情况比刚开始的更糟糕。”
楚衍烁瞧着谢云韶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模样,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将她搂在怀中:“韶儿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不要把死挂在嘴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谢云韶飞速擦掉即将要掉下水的泪水,抬头凝望他苍白的脸,绛紫的唇,显然就是一副病重的模样,“你现在来了病区,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你要找顾大学士何县令议事的话,我就让他们进来。”
楚衍烁乖巧地点点头:“好,我都听韶儿的,我保证一定绝对不会踏出这木屋一步的。”
“对了,萧亦凝呢?她跟你来了吗?”萧亦凝始终是谢云韶心中一块疙瘩。
“我把她休了。”
“休了?”谢云韶诧异地喊出声,盯着楚衍烁几秒,“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从大婚到现在也就几个月时间,你休她,就算她同意,辅国将军府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休书是五嫂送去的,不过第二日萧亦凝就跪在荣亲王府跟前,我没有理睬,但五哥怕闹出人命,所以暂时将她收在府内,没有允许,不得外出。”楚衍烁抱紧谢云韶,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喃喃道,“韶儿,对不起,她在的时候,总是让你受委屈,而我却没有总是身不由已,顾虑太多。”
谢云韶叹了一声,摇摇头道;“要是前两个月你跟我说这个,我一定跟你吵上几个回合,但自从出了鼠疫这个事情后,看着每天想要努力活下去的人,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我救救他们,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什么事情都比不过生命,只有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楚衍烁神色一动,口气轻柔:“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出现,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一遍又一边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