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这次宴席的菜肴是谁准备的?”

徐文远站在刺史府厨房中, 负手望着跪了满地的厨娘和使女,他面色铁青中带着一丝惧然, 身后的韩王虽然并未直接发怒, 可不悦之色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还有那个皱眉坐在一侧的唐公子,他拿着傅元博的验毒卷草纹银片, 正一样一样地仔细检验着宴席上所有的食物与温酒,这样小的年纪却能跟在韩王身侧,更让徐文远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是谁。

“回公子, 今夜宴席是厨房的老身做的,殿下至此,循例饭菜上桌前, 都得有使女尝菜, 这是阿莱专门安排的,宴席上的菜色决无问题, 老身真的不知道啊!”

为首的厨娘把头磕得砰砰响, 被喊到的使女阿莱当即摇摇头辩解道,“奴婢怎敢怠慢韩王殿下的差事, 每一样菜自然都叫人尝过了, 绝无什么毒药, 倒是宴席上伺候中毒那位大人的一直是浅杏, 布菜的也是她,与奴婢无关啊。”

方才站在姬云崖身后伺候的使女脸色一僵, 名为浅杏的丫头哭道, “奴婢的确不知, 那位大人似乎没什么胃口,从头到尾也只用了些酒水,何况饭菜上桌前我也是尝过的,菜决无问题!酒水是厨房一起备下的,酒壶由旁人拎着,在宴席上瞧见哪位客人的酒杯空了便添满...若是这毒下在酒里就真的不关奴婢的事了!”

“我不想听你们搅和是非,一个推一个。”徐文远冷冷道,“是谁在席上给诸位大人温的酒?”

三个早就吓得发抖的使女立马伏在地上,为首的鸢梨磕头道,“是奴婢,可奴婢只管温酒和专门给韩王殿下添暖酒的,给其他人添酒的应该是雪怡和澄兰。”

雪怡与澄兰跪在她左右两侧不敢抬头,一人颤抖道,“席间都是奴婢们走动添的酒,可是酒水都是一只壶里倒出来的,旁人就没有事,这......”

李迥扫了一眼堂下一拉一串葡萄似的的凶嫌,叹气道,“这么说来,唯一能给姬公子下毒的,只有你了?”

他看向那个揪着鹅黄裙裾哭哭啼啼的使女,“宴席上,也就你能近姬公子的身。”

浅杏见自己被韩王怀疑,哭的更厉害了,砰砰磕头道,“奴婢与这位大人今日不过第一次相见,一无过节,二无深仇大恨,实在不必害了他啊!”

“只有姬云崖的酒杯里验出了马钱子。”唐恣将乌黑的银片从那只铜觞中取了出来,沉声道,“还好分量并不重。”

“马钱子?”徐文远拧起眉头,斥问道,“府中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地上的厨娘道,“回公子,这马钱子是用来治耗子的,厨房地气最暖,常有硕鼠偷食,所以每一月就要用掉二两马钱子,都是从南街买来的,因为怕人误食,都是放在最上头柜子里的,可府中每个人都能拿到,再不济,去南街铺子也能买到。”

唐恣看着自己眼前的瓶瓶罐罐和早已冷下来的菜肴,许久没再说话。

李迥曲起指节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在想什么呢?”

唐恣“啊”了一声道,“该问的徐公子都帮我问了,所以我在想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拿到马钱子,但是要下毒,机会很少,这位大娘,能再说一次宴席上酒的流程是什么吗?”

厨娘忙应声道,“是,在厨房温好酒坛之后,由我们灌进银壶里,然后就是使女们把酒与菜一道送去鸿鹄院,韩王殿下的酒是单独装在金埕里让鸢梨去送的,其他人就是雪怡与澄兰倒酒伺候了。”

唐恣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只有雪怡,澄兰和浅杏有机会,所以我想知道,她们三个此前是否与姬公子相识?”

三人异口同声磕头道,“奴婢没有。”

李迥道,“姬云崖若要与她们相识,恐怕得七八年前就在西州府境了,可本王知道他是一直呆在长安没有走过,还是这三个婢女身世有异?”

徐文远拱手道,“府中一应婢子与家仆身世都是精挑细选的,这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昌城人,父母也曾在府中有差事,所以她们绝无问题。”

李迥瞧着唐恣焦头烂额的模样,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出真凶,于是对徐文远道,“这几日,这些厨娘与使女不得出刺史府半步,等真相大白再做打算,天寒地冻的,既无证据,就不必押入府境大牢了。”

徐文远垂首道,“殿下仁慈。”

天已经黑透,鸿鹄院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地忙碌着,几个使女奉徐文远之命提着灯笼沿着红木长廊而来,护送韩王回寝居,唐恣却伸手要过灯笼道,“我来便可,天寒你们也早些回去罢。”

那些使女欠一欠身,“是。”

檐外大片大片的飞雪落在院中的芭蕉树上,压低了那些浓翠色的枝叶,二人顿在鸿鹄院的圆月拱门处,李迥呵出一口凉气,“你有什么想说的?”

“今天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很好看的青衣公子。”唐恣指着莲池红亭,“我打听到他是刺史府三公子,胡玠,而今日他看到姬云崖时的样子很奇怪,就像是...很久以前见过他一样。”

李迥轻声一笑,“你的意思是姬云崖与这里其实有些渊源,只是我们不知道?”

“不是。”唐恣摇摇头,“先前在崔道坟前,他什么事都抖出来了,不像是有所隐瞒,所以我觉得是不是他长得像这里的什么人。”

李迥道,“所以他被投毒也是因为像‘这个人’?”

唐恣摇摇头,老实道,“我不知道,城中人说胡玠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脑袋就不大清楚了,只能找个机会再去问一问他。”

“就怕疯言疯语不可信。”李迥道,“也罢,姬云崖这边就就交给你和傅元博好好看着,我也好专心去查血玉的来历。”

唐恣知道他的一门心思都在那块精巧绝伦的玉石上,与姬云崖实则没什么交情,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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