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跟随郭令公与仆固氏,属地皆在一处,而金乌镇实属秦元真麾下,与碎叶遥遥相望并非同一个地方,若他是去看望韩王就绝对不会出现在金乌镇,总不会也是为了蜃女而来?
姬云崖突然迟疑道,“你要不要,写封信。”
“为什么?”唐恣有些不解,“写给谁啊?”
“写给均王殿下,他多年前出现在金乌蜃女祭上,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姬云崖面色有些凝重,“至于兰花,明日需得找韩王殿下说清白鹿寺一事。”
唐恣有些莫名其妙,他其实也想写给父母问一问近况,只可惜这两人来无影去无踪,就算写了,书信也只会送到洛阳东的宅院中,猴年马月才能被他们看到。
“写倒是可以,只是要很长很长时间,他们才会看到了。”
“无妨,你先问一问。”姬云崖按耐住自己心里冒头的各种疑问,静静地看向瓷盘中的鸡血石,捏紧了拳头,“万一有线索呢。”
翌日,午时。
唐恣派人去驿站投信,然后去见了李子异,他倚靠着一方软枕,脸色比起在京中留仙阁更加难看,受过伤的三指这回没有藏在袖内。
他抱着灰皮书进去时,韩王正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手指,眉目依旧清贵俊雅,可惜充斥着难言的苦楚,不复半点意气。
霍仙鸣向他提及那三根手指是被珲王余党纳德赞所伤,而当年,诱骗仆固琢回到安西的人,正是这个纳德赞。
“来了?”傅元博扎着兜帽,“我正配着药想着去找你呢,昨日你送来的兰花有些古怪。”
“嗯,我也是为了说这个来的。”唐恣点点头,到床边安静地坐好,明知故问道,“七叔,你好点没?”
李子异回过神,“好”字还没出口就被傅元博打断。
“好什么好,这几日那也别去,就留在昌城,什么时候养足了元气再说。”
傅远博的话无异于金科玉律,唐恣只得绕过话题,放下那本灰皮书,“姬云崖找到的此花相关记载,兴许有点用处,说是此花曾作麻沸散,但是用过之后会有些怪异,比如......”
“勾起心中积年所思所想。”
李子异淡淡接道,唐恣一愣,他想起昨夜那几声凄然的师父,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真不知是好是坏。”李子异坦然一笑,“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年我总想着再见见他们,可即便是日日去想,他们也不一定会来梦中与我相见,昨日倒是让我看见了......他们还是许多年前的样子,师父还是会在帐中弹琴习字,琢亦也还是会在凤翔的祠堂里冷着脸训人,我的师弟妹们会嬉戏打闹,如今只是我不复当年了。”
他抬起眼,唇下有些许青色的胡茬,静静地望着唐恣,低声道,“仲诀,我老了。”
唐恣哑然,韩王老了,如今而立,那些事情也早已过去了数十年,可他依旧不曾忘记半分,成了心病。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伸出手,小心地揉了揉韩王轻颤的手指,霍仙鸣终归不是他这边的人,说到底,如今的李子异,除了一个隐匿在人间,势单力薄的均王一脉,再也没有其他的依靠和帮衬,真心待他的人们,一个埋在了凤翔的小院子里,一个早在多年以前,成了茫茫大漠的一粒沙子。
傅元博也有些沉默,半晌才骂骂咧咧道,“在我面前说老!不怕我给你下巴豆!”
唐恣被哄得一笑,温声道,“七叔,近日,你就留在这里养病,我先行一步去一个地方,名叫白鹿寺,哪里或许会有蜃楼境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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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