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1 / 2)

戚流连续三天夜里都因为同样的梦惊醒,顺便吵醒了身旁的连休。虽然每次连休的起床气都没发作,但难保下一次不会。熄灯之后戚流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坐在连休对面那张床上:“同桌,我睡这边。”

“嗯。”

戚流很快睡着,再次梦到从某个地方掉下去。脚踢到床板发出的声响再次吵醒连休。

连休没有说话,只是鼻子重重地喷了一下气,扯过被子蒙住头,本来平躺的姿势变成了侧睡留了个背影给戚流。

戚流摸了摸床边的手机,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微信。点开看了一眼,三天前发的信息在昨天就有了回应。

-76:“宝贝,星期四开家长会。”

-宝贝:“没假。”

-76:“甜甜,星期四开家长会。”

-甜甜:“没假。”

戚流发了同一个表情包过去,放下手机再次入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走廊的广播里传来高亢嘹亮的歌声,听声音还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五音不全还越唱越激动。唱到副歌时还破音,刺耳的高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发霉的床板上拉扯,用手打着凌乱的节拍,震得喇叭有些颤抖。

连休缩进被子里,用枕头捂着耳朵也没能抵挡这波精神伤害。戚流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我不行了,他又想到新法子了。”戚流翻身下床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走了出去,纵使戚流关得再快,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沈易腾的歌声差点贯穿连休的耳膜。

这首歌明明只有三分多钟,连休觉得一天已经快结束了。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伤害,每一个字割一片肉,每一句歌词折断一根骨头,每一个段落衰竭一个器官,等沈易腾唱完,连休感觉自己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连休揉了揉耳朵,拿起手机点开bbc电台走进小阳台洗漱,外面的敲门声他也没心情去搭理,仿佛还有刚才的余音在耳边回荡,盖过了女主持人的声音。

等连休整理好出来,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还有沈易腾的声音:“还在床上的同学赶快洗漱,还未到场的同学请尽快到场,到场的同学抓紧点人数,等下派人去宿舍楼抓逃操的。”戚流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只是睁开眼睛:“跑一公里,要喊一二一,一是左脚,二是右脚,跑错扣分。”

戚流沉默地和连休并肩下楼梯,眼皮都没睁开,凭感觉而动,搭在扶手的手支撑着整个身体加上路人时不时地搀扶才没有往下倒。连休自己也是烦的不行,跟戚流保持着距离,勉强维持清醒的神智去杜绝旁人的肢体接触。

走到操场,戚流还是软趴趴的没有一点活力的感觉,方队里的人都面如死灰没有一丝冲劲。戚流带着连休走到四班的队伍最末端,无力地靠在前面的虞朝阳身上,虞朝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跟付秋实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立睡觉。旁边的舒娟也是哈欠连天,碎发从马尾里炸出来显得整个人很邋遢。何广博一个人站在队伍左边的草地上,点着到场的人数。

唯一的生气就是拿着扩音喇叭站在主席台上加油鼓劲的沈易腾,就算他的话语再励志,动作幅度再大,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目光看到那边。当那声刺耳的口哨声响起,方队里才出现各种小声的吐槽。何广博始终站在队伍最左侧,喊着“一二一”。

虞朝阳往前动的时候,若不是连休扶住,戚流差点摔在地上。戚流抹了一把脸也没能让自己清醒一点,仍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刚才差点睡着了。”哪怕在跑步的过程中,那股睡意照应席卷而来,完全凭感觉去跑,觉得差不多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要转弯。

“你在家的时候每天天还没亮就去跑步,怎么这会儿不行了?”连休看着戚流那副样子,担心自己一个没注意戚流就倒在地上,只能主动找话题让戚流保持活着的状态。

“自愿和被迫是不一样的,就像正常的□□跟被被人□□的区别。”戚流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稍稍睁眼过弯,回到直线的时候又闭上了眼睛,全然不知自己的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好在大家的听觉都还没完全苏醒,这句话只有连休一个人听到了。连休在脑子里找出了这十多年来学到的汉字,却无法挑出其中几个来组成一句合适的话去回答戚流。戚流的嘴唇再动,连休听不到一点声音,自己也是按着“一二一”的嘴型去动,困到不想说话,四班的口号声全靠前面那些人撑着才没有被登记,后面那一截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这条跑道足足有一千米,队伍还没跑完第一圈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不行了。不少人蹲在草地上大口喘气,也有不少人在咬牙坚持,因为带着红袖套的学生拿着一张表站在草地上,逐个逐个地去记录那些脱离队伍的人的名字。还有些人是因为在跑步过程中说话而被叫出来登记班级姓名。

沈易腾拿着喇叭在主席台上从跑操说到结束,跑完之后还要站在草地上听沈易腾的激情演讲。戚流站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沈易腾一眼就看到了戚流,当着全高一的面点到了戚流的名字:“高一四班的戚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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