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按照惯例,几个人要去爬山庆祝。
早晨。
戚流睡得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敲门声。他没有管,右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那具有些凉的□□,把他抱在怀里,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敲门声又大了些。
连休不满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把戚流踢下床。
“嘶!”戚流揉了揉被摔痛了的地方,试图控制身体去开门,但昨天肝作业肝到凌晨,现在没有意外地被睡意打败,眼皮刚睁开就闭上了,还翻了个身。
连休黑着脸坐了起来,跨过了戚流,赤着脚走向门口。
虞朝阳站在门口,“起床了啊!去爬山!”
连休听完直接把门甩上了,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操,有完没完啊!连休一边骂一边下床,再次跨过戚流。
门外还是虞朝阳。
虞朝阳打了个哈欠:“好了吗?准备出发了!”说着,探了探头,看到地上的戚流,试探性地问:“流哥不冷啊?”
连休也回头看了一下。
戚流抱着双臂蜷缩在地板上,手臂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脸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还吧唧了一下嘴。
虞朝阳走到戚流旁边站定,拿出手机对着戚流拍了一张后又蹲下拍了一张脸的特写,一边拍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连休此时困得要命,没力气管虞朝阳怎么折腾,直接回到床上,又盖上了被子。
又过了一会儿,连休感觉手被轻轻地碰了几下。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戚流的脸逐渐放大,紧接着从额头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啵唧”。
“早上好,同桌。”
连休揉了揉眼睛,“早。”
“换衣服吧,我等你。”
“好。”
连休跟着戚流走到停车场,那辆鬼火在一排自行车里十分显眼。
戚流把背包甩进车筐里。
连休胯坐上车,手在戚流的腰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抱上去,而是像以前一样富贵险中求。
戚流开到了一段没有什么车的路面,连人都没有。“同桌,抱着我,带你兜一圈。”
“这是在外面。”连休说。
戚流在路边停下,抓住了连休的手强迫他环住了腰。
连休不知道戚流开多少码,只知道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竟然有了一种坐江逐黎的车的感觉。江逐黎开车的确刺激,甚至比戚流还要猛,但是连休能肯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毕竟那是铁包人,现在是人包铁,而且还是没有偷头盔的那种。被戚流的车技折服后,连休不得不伏在戚流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你小心点啊。”连休没敢睁眼,生怕看到什么东西。现在他要用戚流那个“只要我看不到那就是没有”的说法来稳住自己的心态。
戚流从后视镜里来到了连休随风飘扬的头发,越看越像搅在一起跳舞的野草,“同桌,相信我!我早就打探过了!这一段路没有摄像头,不要慌!”
“我让你开车小心点!”
因为风太大,连休这句话是用吼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穿紧身衣和热裤的画面,抖了一下脑袋驱散了这个邪教般的画面。
“同桌,我开慢点。”
耳边的风明显小了一些。
连休还是没敢睁开眼睛,因为戚流的“开慢点”差不多有八十了。先不说在市区里超速,光是没有驾照就够戚流死好几回了。
连休试着睁开眼睛,还没看清东西就感觉车身甩了半周,要不是他抱得紧,现在已经在地上了。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身体惊魂未定,还没缓过来就感觉车身又偏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平时那种安分守己的速度。
“流哥!老连!”
连休顺着音源看去。他们旁边是一辆公交车,舒娟在公交车的后座对他们疯狂招手,百里苍兰在旁边微微探出头微笑示意。
“早啊!”戚流说。
舒娟把窗户拉开了一些,“你们去哪里啊?”
“跟老虞他们去隐凤山,要不要来!”
“我们本来就要去啊!”
“那我们入口见!”
隐凤山下。
戚流带着连休走进某家早餐店,店里面的某张桌子上摆着几份早餐。
付秋实拍了拍凳子,“来坐!”
戚流和连休坐下。
戚流一边用筷子卷面,一边说,“大娟和百里苍兰在来的路上。”
“啊?我昨天问大娟,她说不来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才看到她坐公交了,她亲口说来。”
吃完出来。
戚流看到上次那张凳子,朝着连休挑眉。连休当然记得当时那个让他们两个上“雾陵渣男榜”的女生,想到这里,无奈地笑了笑。
“山顶见!”
舒娟突然从后面窜上来,一只手还牵着百里苍兰,两个人像逃难一样冲上了台阶,连头都没有回。
虞朝阳等人也跟了上去。
戚流朝着连休笑了笑,“我们慢慢走,好不好?”
连休点头。他可不想像第一次来隐凤山那样埋头往上冲,回去之后肌肉痛了好久呢。
一步一个台阶,比平时上教室还要慢,就连旁边那些晨练的老人家都比他们快。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来到山顶。
舒娟等人围着一张方形的野餐布坐成一圈,野餐布的左边是一堆牌,右边是一堆吃的。此时正好到了赛点,心中的猜疑源源不断往外涌现,一边要侦查,一边要反侦查,随着大娟一声狂笑,桌上狡邪的笑容逐渐消失,换上了悲痛的表情。
“流哥!快来垫背!”秦观对着戚流招了招手。
戚流双手插兜,走出了一种精神小伙的气质。
每个人往后坐了一些,扩大了圈子给他们两个人空出位置。戚流坐下后揽过连休,“不好意思!虽然我倒霉,但是我有个打牌贼厉害的同桌!”
“你吹牛逼别带上我。”连休笑着推开了戚流。
抽取身份牌的时候,戚流的指尖在几张牌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眼睛一闭,抽了一张牌。
到连休的时候,他淡定地拿了一张。
戚流和连休对视了一眼,笑了。
“诶诶诶!不带眼神交流的啊!”舒娟甩出了主公身份牌。
舒娟用两只手指夹着一张牌,背面朝上:“先装个闪电!”
百里苍兰急忙伸手阻止:“娟娟,你冷静一点!”
“暴露了吧哈哈哈哈哈!”付秋实不怀好意地对着百里苍兰笑。
舒娟还是把闪电安到自己身上了,“杀!”
“你你你...”戚流打出一张“闪”,“怎么可以一上来就杀帅气机智的我呢!万一我是忠臣呢?”
“先试试你的业务能力,”舒娟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呢?”
“好吧。”戚流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反驳,郁闷地扣了一点体力。
舒娟又对戚流打出一张“顺手牵羊”,拿走戚流一张装备牌装上后,“过!”单手拿牌,另一只手伸到用一次性餐盒装着的凉拌上,“兰兰做的东西真心好吃!”
虞朝阳目光阴沉地打量着牌桌上的几个人,然后甩出一张牌,阴险地大呵:“闪电!”
秦观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打什么东西呢!搞了半天想弄死自己。”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角色牌。
虞朝阳瞬间谄媚地对着秦观笑,“你看我们同吃同住,我相信你不会改变判定的,对吗?”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压力,却是一脸讨好的样子。
“拿点诚意出来。”秦观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虞朝阳手里的辣条。
“是是是!”虞朝阳立刻双手奉上,只不过在上交之前自己一口吃了一大半。
秦观拿着只剩几根辣条的袋子,一脸“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虞朝阳装上装备牌,对戚流打出一张“决斗”。
戚流交了两张杀保住了一点体力,但手牌清空了,郁闷地撑着头,“都针对我啊!”
到了连休的回合时,戚流只剩一点体力了,其他人的体力大部分是满的。他先是装上了装备牌扩大自己的攻击范围,打出一张“桃园结义”后转交给戚流,对着秦观打出一张“杀”后,把这张“杀”转交给了戚流,然后又打出了一张“南蛮入侵”,然后又转交给戚流,用“顺手牵羊”从百里苍兰手里抽出来的“万箭齐发”也一并转交给戚流。
连休磨掉了对手几点体力。
到了戚流的回合。戚流拿着一手牌笑得十分贱,“想不到吧!哥还活着!”然后重复了一遍连休的出牌顺序,但是那张桃园结义还捏在手里没有动。
“流哥,你看你同桌的体力。”虞朝阳讥笑。
连休被戚流一套攻击打得只剩最后一点体力了,他还很淡定地坐在原地,既没有怨戚流,也没有怨自己,好像只是个局外人而不是这个离“死”不远的人。要不是虞朝阳时刻观察局势走向,还真没有人注意到连休的体力状态。
戚流抱住了连休,“同桌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死你你给了我这么多牌我上头了没注意...”
连休把戚流扯开,“你打你的,不用管我。”
连休的本意是想表达自己可以自救,但这句话到了戚流这里又是另一种理解了。
戚流飞快地甩出了同桌给的那张“桃园结义”,看到连休多了一点体力后才松了口气。
到了第二个回合。
舒娟紧张地把手伸向牌顶,迟迟没有把牌翻过来。
“大娟,别怂!”虞朝阳起哄。
“娟娟,你太莽撞了。”百里苍兰看了看秦观。
庆幸的是舒娟以一点之差逃过了闪电的生效范围,然后她紧张地看着秦观,见秦观摇头后,往日那种自信又回来了。
舒娟弃牌阶段结束,到了虞朝阳对“闪电”进行判定。完全避开了“闪电”生效范围,还没来得及嘚瑟,只见一张黑桃5飞进了牌堆。虞朝阳扣掉三点体力后用一种极为怨毒的眼神看着秦观,“等着啊。”然后对另一张“闪电”进行判定,躲过去之后秦观没有再强行更改判定,一点体力的虞朝阳在回合内嘚瑟了几秒后进入了弃牌阶段。
秦观没有再干预,舒娟打出的那张“闪电”在场上转了半个圈,到了连休身上。
连休已经察觉到秦观的用意,可自己没有“桃”了,眼光瞄到秦观的手已经捏住了一张手牌,似乎随时都会打出来。
场上的局面仍然不明朗,除了舒娟的主公身份外,其他人的身份仍然扑朔迷离,场上的“杀”都是因为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乱出,然后那个人为了报复也“杀”了回去。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戚流身上了!
“无懈可击!”
戚流打出了一张锦囊牌免去了连休的闪电。
“你们两个真的太赖皮了啊!”秦观放下了手。
连休把牌都给了戚流。
戚流装上了一张“诸葛连弩”,杀了主公一个猝不及防,三个忠臣救都救不回来。
“我就说吧,我有个打牌贼厉害的同桌!”
在隐凤山上打了一天的牌,百里苍兰的称呼也从全名变成了“小花”,而百里苍兰对其他人的称呼也都跟了舒娟。
日暮西沉,众人打着哈欠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