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外卖,戚流把红本本塞到连休怀里,然后独自看着夜空。连休打开这本荣誉证书,上面特别用正楷写出“戚流”、“壹佰贰拾万元整”。连休合上了,想放到戚流手上,戚流却没有接。
“这本东西等于a市一套房啊!”戚流抓乱了头发,一脚踢开了路上的小石子,把手表拿了出来:“这个先还给你吧,人情的话只能慢慢来了。”
“不用还。”连休淡淡地说了一句。
戚流选择性忽略连休的话,捧着手表说:“让我想想我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我的东西好像都没有超过一千块,完了!连零头都不够!”
“不用还。”
“电脑?不行,姐姐送的,不能拿别人买的东西来还人情。”
“不用还。”
“还有什么啊?电动车?也是姐姐的啊,怎么办好呢?”
连休忍无可忍,捏了一下戚流的手心,强行吸引戚流的注意力,扯着戚流的耳朵,在他的耳边说:“他妈的!是男人就别还!”
“可是..”
“没有可是!别提这个,再提肉偿!”
空气终于安静了,戚流低下了头,就当连休以为事情解决的时候,戚流抬起头来。
“这不是□□吗?我愿意和你做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而不是为了换取某件物品。”
连休:“...”
这小鬼一脸正经地说这种话,眼不眨脸不红的,连休不争气地动了歪念,他掩饰地咳嗽一下:“那个,真的不用还,是我想给你的。”
“你带了这么久,你肯定很喜欢它,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更喜欢你,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这个借口找得不错!我很满意!”
“带着,比我带好看。”
戚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带上,连手臂挥动的幅度都小了,僵硬得像一只刚刚苏醒的丧尸。连休一巴掌拍在戚流的翘臀上:“能不能好好走路?啊?”
“能能能,你快点把手插进口袋里,出了这个路口风会很大。”
偌大的校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行走,如戚流所说,连休刚走出路口,头发都被吹乱了,他套上卫衣帽子,冻得直打颤。一件加绒外套很快就披到他的身上,他立刻把外套还了回去:“穿上,你感冒了会传染给我。”
戚流倔强地把外套披在连休身上,紧紧地按住他的肩膀:“我不冷,你别感冒了。”
戚流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校服,里面应该还套着一件短袖精神战衣,十多度的天气,这怎么可能不冷?
“快点,还有两个小时就熄灯了。”
连休也懒得管有没有旁人了,他直接把戚流搂在怀里,加快了步伐,等刷开宿舍楼的玻璃门他才放开。戚流像还没缓过神来一样,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他就这么被连休带着回到了四楼,电梯门一打开就听到那几个热爱生活的男人在骂得醉生梦死,果然,地上歪七八扭地坐着几个体型不同的男生,热屁股隔着裤子贴冷地板他们也不在乎,一心只有游戏。连休的余光突然出现了一个褐色的东西,他下意识接过,手心的温热感和颜色让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用戚流的瓶子泡了姜茶。
连休对着他们的方向说了句“谢谢,”带戚流回到402,戚流还在傻笑着。
“嘛-呢!”连休伸出手在戚流眼前晃了晃:“到地方了,醒醒!”
戚流抬起手擦掉哈喇子,扯着连休的袖子带到床边,拧开姜茶:“喝一点,驱寒。”
连休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戚流皱起眉毛,连休只好又喝了一点。
“我去洗澡了,你要多喝一点!”
戚流像逃难一样躲进了浴室里面。
连休一时无语,拧上盖子坐到书桌前复习。等戚流洗完澡出来,连休看都不看,直接把瓶子往后扔,只有预想中的“谢谢”,没有意料之外的落地声。连休写完手上这题,拿着衣服跟戚流擦肩而过,戚流笑嘻嘻地摸了摸连休的头,连休报复性地揉了回去。
“好了,你快去洗吧!天气冷了!”
连休洗完澡,赤着上身出来,戚流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下半身从床边垂下,上半身斜着,一只手张开,一只手缩在军被里面。
这小鬼别是个傻逼吧,冻着了怎么办。
连休无奈地笑了一下,帮戚流把下半身挪到床上,让他睡起来舒服一些,戚流的睡颜十分乖巧,连休忍不住俯下身子,手撑在戚流耳朵两侧,即将触碰到那性感的唇纹,戚流突然睁开眼睛,推开了连休。连休没有防备地后退了几步,他看到戚流眼睛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抗拒。连休又扑了过去,撑着床沿跨坐在戚流身上,强行按住戚流的肩膀,戚流偏过头,只留了一个侧脸,连休腾出一只手捏着戚流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嘴唇凑过去的时候,戚流用双手捂住了脸,连休只亲到了一只布满细纹的手。
“你这是怎么了。”
连休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戚流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
“我不敢了。”
戚流闭上了眼睛,抽出枕头遮住了脸。
连休从戚流身上下来,坐在床边,背对着戚流,“说说看。”,对面的床放着戚流整理好的床铺,墙上还有两人的合照和写着行书的便利贴。
一件衣服披到连休身上,连休闭上了眼睛。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空气安静到有些诡异,连休的心紧绷着,几乎要窒息了一般,哪怕在训练的时候心都没有跳得这么快过,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了。
“想。”戚流停了一下:“特别想。”
听到这个微弱但坚定的回答,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左手从戚流的指缝里挤了进去:“已经够了。”
“我们没有门当户对啊,你有能力在a市买房,我有时候还要从饭钱里面省出来交水电费,”戚流越说越小声,他从侧面抱住了连休的腰,脸贴到了连休侧面的胯骨,嘟囔道:“可是我真的好想。”
“想有什么用,你得做啊。”
“做?现在?”
连休:“...”,得,这小傻子想歪了。
“要慎重一点,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别急着把自己交给我,我们都还小...”
连休听不下去了,他打断:“第一,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没在你身上想过什么‘门当户对’,第二,你上个学期说我身上有无限可能,我也始终坚信你的能力,如果你觉得你的资金紧缺,那就努力利用现有的资源去将资产最大化,第三”,他停顿了一下,“是你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交给我,这次我考第一。”
戚流沉默了许久,他翻身下床,蹲在连休面前:“那些话我可以往心里去吗?”
“当然可以,心里话。”连休心里有点发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索取,他在依赖,久了已经默认戚流不需要安全感,而如今,这个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幼犬一样蹲在他腿边向他展示自己的另一面。
戚流腾地站起来,双手勾住连休的双腿将他抱了起来,重心不稳的连休差点摔了下去,他连忙抓住戚流的肩膀,“我操,你干什么!”
戚流拉好那件滑落到肩膀的衣服,遮住了裸露的香肩后,不紧不慢地说:“干你。”,他狡黠一笑,把嘴唇贴了过去。
连休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鬼会这么主动,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任由戚流在口腔中肆虐,不知不觉间,戚流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在索吻的时候单手摊开军被披到连休身上,连休在这时才感觉到身下的异样,那是属于戚流的温度。连休往后仰了一点:“是我考了第一,谢谢。”
“我听他们说这个很累,还是我来吧,你躺好就行。”
连休:“...”
在被窝里幻化几番云雨后,床边的垃圾桶里躺着几个暧昧的纸团。戚流抱着连休,将头埋到连休的颈间吮吸。
“舒服吗?”
戚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连休越想越气!明明连字都签好了,这个小鬼居然当场反悔!还说了没有办法反驳的话!更气的是自己居然就这么屈服了!
“某人第一轮的时候居然一秒都不到。”连休正呛着,突然听到小阳台外面传来一个泼辣的女声。
“四楼最左边的那个宿舍!怎么还不关灯!”
戚流手忙脚乱地下床:“闭上眼睛,我去关。”
连休闭上了眼睛,眼前从红色变成了一片虚无,他静静地等待那炽热的体温回到这张单人床上。
啪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后,他重新被戚流抱在怀里,厚实的军被下,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你以为你拿这个打击我我就会低头了吗?我!不!会!我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是吗。”连休干笑一下,翻过身舒缓一下有些麻掉的身体。
戚流从后面抱住:“明天给你泡点润嗓子的东西,你看你叫得嗓子都哑了。”
“我没,”连休清了一下嗓子:“我没有。”
“我今天居然忘记锁门了!还好刚才没人开门!”
“听起来不像宿管阿姨。”
“那个是阿翔的老婆,跟阿翔是不是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