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休就这么看着戚流把所有碗都洗了。戚流把碗都放到沥水篮里,往衣服上抹干手上的残余的水,做了一个花里胡哨的手势,然后用食指点了一下连休的脑门。
“解!”
“幼稚。”
虽是这么说,连休的活动区域还是在戚流这一举动之后才将原本的四块地砖扩大到整个厨房。
客厅的长辈们在喝茶闲聊,听到开门声,纷纷把目光投到开厨房门的戚流身上,戚流自然地走了过去,真诚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和笑容对长辈们说:“连休去我那里跟我一同探讨知识,先告辞了。”
戚流这番话立刻得到了外公的首肯,外公看到戚流身后的连休,立刻嫌弃地摆手赶人:“好好向戚流学习!”
盘发女性带着微笑对戚流说:“第一志愿。”
“我会考虑的。”
戚流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连休用稍微点头的方式作为最后的动作,然后快步走到门外,并且用眼神催促戚流赶紧出来。
躲进戚流家后,连休主动坐到沙发上假寐,身体自动向侧边倾斜,变成了上半身躺在沙发上,戚流坐了过来,将连休的双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给连休捏腿一边说:“一群军校的神级教授组团来看望外公!外公退休之前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吧?都没听你提起过!小气鬼!”
戚流说了一大段话,连休沉浸在按摩的快乐中,只听了个大概,他慢慢悠悠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家里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的职业,不过看这阵仗,板上钉钉的事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姐姐要厉害哈哈哈哈!”戚流做作地咳嗽了一下:“才高二就被名校当面争抢,不愧是我!”
连休扯了一下嘴角:“你想不想体验被清北同时抢的感觉?”
戚流改为捶腿:“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能上清北,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希望你能考上的!”
连休睁开眼睛,慵懒地盯着戚流:“除非你跟我一起去。”
“好啊!只要你考上了我肯定陪你去!”戚流爽快地答应下来:“你回去之后也要好好努力,别偷懒啊!”
“再续前缘是这么用的吗?”连休打了一下戚流紧实的翘臀:“还有,我什么时候偷懒了。”
戚流想了一下:“那就当为了我,再努力一点,我想要一个北大的男朋友,可以吗?”
连休没有回答,而是把反问:“那你呢?刚才看你跟北航的阿姨聊得很好啊?”
戚流猥琐一笑:“我去清华。”
连休翻了个白眼:“合着您心里头琢磨着怎么跟我对着干呗。”
戚流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也知道我想去不用交学费的学校啊!好了,你的作业呢?先写一些,晚上带你出去打球放松一下。”
连休这才想起所有东西都放在隔壁了!他一个眼神戚流就懂了,戚流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卷子:“你写我的吧!就算不想回去拿作业也不能偷懒啊!”
连休单手撑头:“你确定要我代写?字迹都不一样。”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按时完成作业是学生的天职啊!”
“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是你作为男朋友的天职之一。”
相视一笑后,戚流打横抱起连休走进了房间,在精心布置的床底下云雨了很久,连休累得直接在戚流怀里睡了过去。
戚流将连休擦拭干净,又给赤身裸体的连休盖上了一床崭新的棉被,将他搂得更近一些,听着连休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熟睡。
连休醒来的时候,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随着翻身,身下柔软的地毯绒毛拂过他的身体,他拖着酸痛又愉悦的身体缓缓坐起,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全黑的环境让他一时之间感到无所适从,他拉开半边床帘,戚流的房间黑得就像夜晚一样,除了正在工作的加湿器之外,就只剩下门缝底下的光了。连休凭着记忆打开了开关,吸顶灯照亮了整个房间,照片墙就在眼前,房间里开着暖气,连休在这个舒适的温度里欣赏戚流的过往,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戚流、杨千旭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的三人照片上。
这女孩是谁?
连休看了几秒,完全没有女孩的印象,只好作罢,从戚流的衣柜里随手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套上,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就听到了戚流的声音。
“确实是这样的。”
戚流在自言自语?连休赤脚走出过道,看到杨千旭和戚流地坐在沙发上同时闭着眼睛,戚流好像感知到连休出来了,他睁开眼睛跟他对视,连休往后指了指,示意自己先回去,戚流却摇了摇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连休坐过来。
紧张的氛围让连休的心都紧了,也没管真不真空的,直接坐到戚流身边,戚流压过来,拿过旁边的毛毯将连休裹住:“怎么不穿鞋?”,连休把脚缩进了毛毯里,揽过戚流的腰,把他也带进了毛毯里面,戚流伸手过来捂住了连休的脚,不知道是脚心的痒还是心头的暖,惹得连休无声地笑了一下。
“老子就是不穿,你能拿我咋办?”杨千旭把脚缩到沙发,盘起腿:“又被你转移话题了!你当初为什么不出现?”
戚流:“那个时候确实有点偏激,因为那是我..”
杨千旭打断:“心理学说悲伤的时间只有半年,我们等了你两年多了,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杨千旭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被子居然出现了两个头,他瞳孔都放大了,背部紧紧地贴住沙发靠背,他看清楚连休的脸才慢慢缓了过来,摆了摆手:“你找个地方待着吧,戚流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往外说。”
成吧。连休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非常自然地看了戚流一眼。
“可连休是内啊。”戚流按住了想要走的连休:“我一点都不介意他知道。”
杨千旭不屑地笑了:“如果你真的不介意,连休会是这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中考前一个月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找你,一点回应都没有!还整天说自己是个爷们儿,爷们儿个屁!”
戚流沉默了,他的眼皮垂下,眼睛里有些近乎绝望的悲伤。空气安静了许久,戚流缓缓开口:“后来我不是找李佳霖了吗。”
杨千旭似乎没有听到戚流几近乞求的语气,也看不到那两只单眼皮的眼睛泛着异样的光,他直直地盯着面前那个盖着红布的柜子:“你说你拿那么多奖有屁用?还不是怂逼一个....”
杨千旭滔滔不绝地数落戚流,连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见戚流没有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被子里面紧紧地握住那只粗糙的手,那只手轻轻地回应。
杨千旭停下了。
戚流突然抬起头,看着连休的眼睛:“同桌,中考那年,我为了一个女孩子,把他们都打了,”,戚流指着杨千旭:“特别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戚流停了下来。连休见戚流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他静静地等待戚流的下文,藏在被子下面的那只温热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杨千旭气急败坏地打掉戚流的手:“中考那几天我们想找你聊啊!你直接把我们当空气了!”
戚流无视杨千旭,继续看着连休说:“我旷了一个月的课,因为她的离开,我没有像林荆所说的那样去进行大量的社交来麻痹自己,而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练体能来消耗因为过度悲伤所产生的亢奋,可是亢奋完了,绝望和悲伤又找上我了,我不饿,也不困,一天睡两三个小时,持续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