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懦弱。我在赌,赌我在他们心里的分量,赌他们在生死面前会抛弃什么人与妖的分别,让他们认识到我只是我,与是人是妖无关。”
骆橪以身犯险做的赌局结果和她料想的区别太大,禹九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出那么多人,看着出现在骆橪监牢外的一个又一个人物,她不禁怀疑自己做得是否恰当。
首先是雒弋,他听禹九说完之后竟然不辨真假地请她将自己带出归义王府,面对天牢外虞家军的阻拦,先以自己为筹码和虞先平谈判,被带到虞舟演身边之后,他一口咬定自己被沐子来雇佣的杀手追杀,无处可逃才藏身何夕楼,因为不知道何夕楼和沐子来有所勾结才被转手交到沐子来的护卫手中被囚禁在归义王府,此外,他承诺不会揭露虞舟演和徐千弈之间有所往来,为此还把自己藏书信的地点和雒翔的动向告诉虞舟演。见雒弋着急忙慌的模样,虞舟演略有不屑,关心则乱,瞧瞧他为一个和自己断绝关系的女儿做到什么程度,简直不值,之后他就让虞先平带雒弋去见骆橪。
天牢前被阻,禹九看雒弋被虞先平带走之后就假装原路返回归义王府,实则是隐身跟在雒弋身后,跟他一起进天牢,不过他在外面做那么多里面的骆橪似乎并不领情。
“雒翾。”
骆橪抬眼见来人是雒弋之后随即垂眼,什么也不说地坐着——因为还保持猫妖的形态略显可怜和憨傻。
“雒翾。”
骆橪不做任何反应。
“雒翾。”
像厌倦一样,骆橪不耐烦地问:“您来做什么?”
“来看笑话。我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和我断绝关系之后,你只能活成这种模样——”
“翾儿——”
前一句嘲讽没引人注意,后一句轻唤却让人愣神。骆橪闻声抬头,眼里杂着不可思议。雒弋觉得为和骆橪平视蹲下去的姿势怎么都不舒服,然而现在起来又像遮掩,为避免尴尬,他接着问:“我让林姑娘转交给你的香囊你为何不随身带着?你娘说香囊绣线的纹路是一种符印,戴上它可以避免邪物侵害,不过那里面装的东西也有危险,可能会招邪。”
“您想说什么?”骆橪的语气依旧淡漠,不过比之前的不在乎好一点。
“你是我女儿,是人是妖我心里清楚,我只想问你昨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遇见什么怪事?是谁将你变成这样?”
雒弋在骆橪的算计之中,不过她算的是他和虞舟演的关系,不是他来和她说父女情意,眼前的情况明显在她意料之外,她沉默半晌,生硬地来一句:“与您无关。”
“雒翾。”大概是雒翾冥顽不灵的样子惹怒了雒弋他的声音才变了。
骆橪语气疏离地说:“有半面庄和鸿谷在我不会出什么事,您可以放心,若是真的担心,您就别做多余的事让我为难。”
雒弋怒极反笑:“又是鸿谷和半面庄,没有它们你会变成这样?”
禹九以为过去未来或许和鸿谷与半面庄有关,但目前的事还真和它们没关系,现在不过是因为她骆橪而已。不过骆橪心里还有其他想法,所以她迟疑着沉默一会儿后才说:“没有它们我会变成什么样不好说,但我如今身处险境与您有关,若不是您,虞将军不会打我主意……”
“你——”骆橪没说的话被雒弋打断之后没再继续说,雒弋一句“你——”之后半晌也没接下话,骂她不知好歹她说的又是对的,说她不肖子孙她当初离家又是因为他。
骆橪撇清关系继续说:“还请您多费心,别让人觉得您还在意我,拿我当人质来威胁你。”
两句疑问是疏离,几句回答是诛心,雒弋站起来,用看不孝子的眼神看着骆橪。明明是她有妖怪嫌疑才被关在监牢里,他是出于莫名其妙的关心才过来的,现在却被说成她入狱是因为虞舟演想威胁他,他,他不怕威胁,十多年前就不怕威胁了,原来他不再怕威胁是因为她们都走了……
也不知骆橪是否察觉到雒弋的情绪,反正她继续用和之前一样的口吻说:“您在这里多留一刻他们对我的怀疑便会增加一分,我不是妖,他们也没有将我指成妖怪的能力,就不劳您费心了,恕我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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