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里清楚明了
扯微笑迎接
你留在身边
关于算计,计划里一步步清楚明了,该用什么药指派什么人,选什么时间择什么地点,以及诱骗沐子来的手段等等,细致得让人不禁怀疑情报的来源是否被造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安排的。然而,禹九不猜测沐子来,不怀疑玄英白夜,她只是诧异,白夜他们此次竟然能截获侯江天他们交往的亲笔书信。就这样揣测半晌,她以为方才打晕交给玄英的姑娘极有可能是用来算计沐子来的,屋里或许被人做了手脚,或者,沐子来他们的聚会中有什么猫腻。之后,她在屋里东翻西找地想找出什么异样,结果一切如常,这反而更让人担心,她干脆用法术留一盏灯和一个傀儡假装有人,自己则移行出门。
禹九先在后院找了个暗处观察聚会的情况,吵闹之中没听见沐子来的声音——他大抵没说话,探头之时恰好瞧见三公主给侍女吩咐什么。她思来想去,既然无法进去查看,不如直接去找侯江天。可侯江天一行人在驿站的住处黑灯瞎火,她什么人也没瞧见,以法术追踪,可以追到虞将军府,但她又顾忌虞将军府有个道长没去探听窥看,只得在黑暗之中转眼想从侯江天的房里找到什么线索。
侯江天真是狠心舍得,明明晓得侯轻尘和沐子归与他和萧潇一样,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好结果,但他还是宁愿牺牲侯轻尘的幸福也要将她留在虞都当暗探。侯轻尘也是,不知道是因为爱而不得才想留在虞都留在沐王府毁了萧潇和沐子归,还是想退而求其次以嫁给沐子来这种方式留在沐子归身边?禹九不甚清楚,也不想清楚,且不说她自己对沐子来有心思,单说她是沐子来的护卫她就不能任别人打沐子来的主意,因此,当她想到之前和玄英一起进屋打晕的那个姑娘不是侯轻尘时,她有些慌了,怕春秋酒楼出什么意外,着急忙慌地移行到春秋酒楼的房间。
因为有所顾忌,禹九并未大剌剌地直接穿行到屋子中间,而是出现在后窗旁的角落里。后院喧闹依旧,屋里沉寂无声,烛光和她离开时一样摇曳,她以为没出什么意外。不想,她转过悬挂起来的帷幔,瞧见一个红衣人在前窗旁的书架前打量,她正疑惑傀儡怎么自己站起来了,就见那个与她的相貌——傀儡照她而成的——截然不同的女子转头惊问:“你是谁?”
实话说,禹九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由那女子来问,毕竟他们处心积虑算计沐子来,怎么会不调查清楚他身边都有什么人,她自以为自己也算是沐子来身边能叫得出名的护卫,而且,那女子进屋时应该见过与她一样的傀儡。这个问题应该由她来问,她确实没见过这个女子,不过那女子没给她机会。一问结束,那女子顺手抄起沐子来桌上的砚台就要对禹九动手,禹九快速移行到女子身旁,手起手落地打晕她,顺手将她转移到虞都城外不知哪一处林子里。
将人弄走后,禹九在屋里查看了一番,没丢什么东西。另外,冷静下来后,她后悔了,后悔没盘问那女子几句,后悔没留下什么物品追溯那女子的安排,后悔没把女子身上的红衣扒下来——她怕沐子来见她又穿绿衣会说她。许是真害怕沐子来骂自己,她竟一时忘了用法术变红衣补救,径直跑到衣橱去看有没有其它的衣裳。
嘭……
禹九拉开衣橱的门,一个人直接从里面倒出来砸到地上,她手足无措的紧张好一阵,蹲下去才发现那人是她之前留下的傀儡,被人扒了外衫藏进了衣橱。她低笑一声,算是嘲讽自己大惊小怪,然后用法术收回傀儡,站起来再看衣橱。
为了给傀儡腾个地方,方才那女子将衣橱翻得混乱,只有一袭姜黄色衣裳整齐的叠放在边上。如此杂乱,禹九没了找红衣的心思,她拿起那陌生而整齐的衣裳便关了衣橱的门,在追寻衣裳主人的记忆之前,她先照之前的印象将一身绿衣变红。
衣裳是新做的,从中查不出其主人的姓名和任务,只有一团乱七八糟的臆想。
禹九看那衣裳的主人潜进屋里打晕了傀儡,迅速地调换衣裳将傀儡藏进衣橱,然后在屋里四处走动:她先摸一摸床上的帷幔被褥,再敲一敲妆镜前的盒子箱子,一路拂过花瓶器物摆设到了中间的圆桌旁,再到前窗旁的几案和书架边,动一动悬挂的毛笔,翻一翻叠放的书信,看一看书架,然后盯上了书架旁一幅沐子来写的字,开始臆想。想沐子来是一个怎样的人,想怎样诱惑沐子来爬上床完成任务,想任务结束是该赖上沐子来还是拿钱就走……禹九看得愤怒,手下的衣裳皱成一团,偏偏,还有和那女子一样异想天开的人在此时过来。
门外传来一阵低语:“小姐,你先等一等,我把迷烟放进去,等里面的人晕了我们再进去。”
之后,一根竹筒伸进屋,一缕白烟绵绵不断地飘进来,禹九被烟味呛咳一声,站起来摇晃着走到门后,在堵住竹筒让她们自作自受和装傻让她们得逞后再报复之间犹豫片刻,她选择了装傻,捂着鼻子走到桌边趴着装晕。
不久,吱嘎一声门响,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靠近禹九,悄声对外说道:“小姐,是沐公子的护卫禹九姑娘。”
外面的人也走进屋里,转身关上门,问一旁的丫鬟:“现在怎么办?”
“小姐,我们真的要这样吗,现在后悔,和大公子回南夷,小姐还可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夫君。”
侯轻尘来了……禹九眼皮微微抽动,呼吸紊乱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