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来点头再问:“阿漱你可有什么好去处?”
“鳞谷,那是我们的家乡。”这一句,有所隐藏,林漱原本还想说黔安城,那是封印他数百年的地方,可他不想为了给沐子来选择而让自己目的达到的路增加风险,因此他略去黔安城,模棱两可地说了“我们”,没解释“我们”是他和沐子来还是他和禹九。
“好。我让白夜准备,我们启程去鳞谷。”沐子来说完朝门外喊一声白夜,在白夜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安排一通,直到白夜开口他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白夜说:“公子为何如此着急?我们尚不知九姑娘现在何处,如何送她去修养。而且,我们不知道鳞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知如何能到那里。另外,公子也该照顾自己的计划和身体,公子没出过远门,这一去,城里的事照顾不到不说,水土不服的情况也是有的。”
林漱在一旁看着听着,觉得沐子来确实着急了,不然,这话不该和白夜说的,白夜既不知道禹九的身份也不知道林漱的能力,说出来只引起怀疑,不如不说。
沐子来转头问林漱:“阿漱还有什么办法?”
“其他办法?那我带九姑娘走,将她安置在我的故乡,直到她身体恢复。沐公子放心,我一定把九姑娘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林姑娘家住何方?来去探望可方便?公子,您知道九姑娘在哪儿?”
咽下一句冷淡的“不方便”之后,林漱无视白夜,接着说:“沐公子若有顾虑,可随我一起去,多个人照顾总是好的。不过,我不建议其他人跟着去,人多嘈杂,引起骚乱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需要好好修养的九姑娘。”
白夜还想再说什么,沐子来出口打断了:“好,我陪你去。只是,阿漱,你给我几天时间,我还有几件事要做。”
有白夜在场,林漱不愿再多说什么,左右他已经哄骗沐子来答应去鳞谷了。不过,他哄骗沐子来容易,要和骆橪说他有事离开十月一年——他以妖的身份站在人的立场考虑到十月怀胎——却不好开口,从沐王府回燕庐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办。他开口若是不依不饶,骆橪八成会允许他离开,只是离开十个月,骆橪不知又会做些什么事,再回来,他们只怕难免会生疏。让骆橪和他们一起去鳞谷,他相信以自己死缠烂打的本事,骆橪不会否决,可鳞谷无常人,骆橪作为一个异类,十个月对她来说怕只是折磨,而且,不管是半面庄和鸿谷还是雒家都需要她。怎么办?他在骆橪和鳞谷之间来回辗转?行是可行,可他身份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强了。真的值得冒险吗?
林漱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慢腾腾回到燕庐。恰巧,他到燕庐时恰逢一个男子来接自己受伤的妻子。
那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进燕庐时只顾往里冲,一声“让一下”就把举步准备进门的林漱推到一边撞门,然后气喘吁吁地在燕庐里四处张望找人。看见妻子没事之后,他心下一松,弯下腰大喘气,任汗水滑落。而他的妻子,瘸着腿赶紧走到他身边搀他站起来,给他擦擦汗水,再拉着他给骆橪鞠躬道谢,然后夫妻俩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林漱眼见骆橪眉眼含笑地送走那家夫妻俩,抬手摸摸被门沿撞疼的手臂,故作委屈地喊:“阿骆——”
骆橪扭头侧步,朝他边走边问:“怎么样?”
“手疼——”林漱装模作样地抬手,龇牙咧嘴地喊疼,双手一伸身体一倾倒向骆橪。
骆橪被林漱扑退两步才站稳,林漱也不知她是什么表情,只听见她硬梆梆地站着转移话题说:“我是问,你去找沐公子怎么样?”
“约好了,过些日子他和我带九姑娘回鳞谷。”
林漱松开骆橪站好,许是神情没来得及从装可怜表现出的痛苦中转开,稍显难看,所以骆橪问他:“约好了就去,怎么愁眉苦脸的?”
“阿骆,我方才被他们推倒撞到门了,手疼,你都不关心我。”
面对林漱撒娇一般的抱怨,骆橪撇嘴不语。
“而且,我要是走了,就会十个月都看不见你。”
骆橪走到林漱右手边,伸手按了按林漱的胳膊——他适时地抽气装痛,然后轻柔地拉着他边往后院走边问:“为何要去这么久?”
林漱理所当然地答:“怀胎需要十个月啊。”
骆橪善解人意地说:“也是,既如此,你去吧,反正……”
林漱把右手从骆橪手中挣出来说:“阿骆,你都不挽留我。”
对林漱的无理取闹,骆橪也是无语了,所以她没正面回应,而是反问道:“既然舍不得,为何要走十个月?你难道不知花草结果成熟只需一季?”
“阿骆你——”
听骆橪的话,林漱觉得他这一去或许用不了十个月,只是骆橪没继续解释,她现在肯定觉得他方才把手挣开更方便,她好往前走进步把他甩在后面,可以不用看他脸色地说:“既然约定好了,你就走,我之后刚好还有事。”
生气了?林漱跟上去探头到骆橪面前看她,她避开了。他再看,她再避开。灵光一现,他撩起右手长袖,暗施灵力让胳膊被撞到的变得通红,然后伸到骆橪面前说:“阿骆,手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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