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镜公子的尸体偷过来。”话音未落,林漱就消失在骆橪面前,混进了打斗中。
骆橪没按林漱所说那般去鸿谷谷口等他,她在守离峰上看着等着守着——颇有一种看不见等不到守不着的悲怆之感。不过,多悲怆的事到她这儿也会被强压下去,所以林漱带花倚镜到鸿谷谷口没见她再折回来时,看到她淡淡的感伤神色也只当她是在怪他扔下她一个人去冒险。
林漱有意避开自己的错误,只一句对不起就开始说:“阿骆,我带你过去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镜公子那儿得到答案。”
“嗯。”
林漱小心地揽过骆橪移行到鸿谷谷口,路程不长,但他却被骆橪一路的沉默弄糊涂了。那种沉默,像顺从的乖巧,像无言的反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因为他去偷花倚镜的尸体吧。不过好歹有个缘由可以让他开口问:“阿骆,我是不是不该把镜公子的尸体带回来?”
“没有。”骆橪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习惯处事不惊面不改色林漱没发现。方才那种看不见等不到的悲怆不过是受环境影响,若他们不在守离峰,守离峰没有自己的故事,她应该不会想那么多。
“别多想,带上镜公子,我们进去。”
林漱弯腰抱起花倚镜,心想他是不是问错了问题,骆橪确实有心事,只是他恰好没问到点上,他把进守离峰后的事重新回忆一遍,坚信事情发生在他偷花倚镜尸体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能出什么事?山里又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离开过。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他离开这件事上,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
“阿骆。”
这一声呼唤并非出自林漱,它把林漱呼之欲出的问题压下去了。林漱和骆橪一起随声音转头,看到雒翩朝他们走来。
“雒翩。”林漱喃喃一句之后将花倚镜原本仰着的头抖动一下避开雒翩。
骆橪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查到一些关于母亲的事,过来告诉你一声。”
“让人给我传信就好”这种话骆橪不会说,尤其是面对雒翩在她面前这种情况,所以她转而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雒翩侧头看林漱一眼后说:“远蝉说你和林姑娘的兄长一起来鸿谷了。”
骆橪点点头说:“走吧。”
林漱当即跟上骆橪的脚步。
雒翩看过林臻之后,目光转向他怀里的人,疑惑中夹着好奇地问:“阿骆,林公子怀里的人是?”
林漱步子一顿,手中尸体一抖,花倚镜的头一偏,刚好,刚好能让雒翩看见花倚镜的脸。
骆橪回头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无语了,好在雒翩看到花倚镜只是皱了皱眉,并不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她沉沉地闭眼再睁开,自如地解释道:“之前在虞都碰到麻烦时蒙他相助,不忍看他暴尸荒野就带回鸿谷了。”
“哦。”
见雒翩没多问,骆橪轻轻扯动嘴角淡淡一笑,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林漱放松下来,抖抖花倚镜确认雒翩不会看见他的脸后赶紧迈步跟上 骆橪;只留雒翩一人走在后面,看着林臻的身影觉得奇怪,看着他怀里那人的衣角觉得奇怪,哪儿哪儿都奇怪,她总想再看看林臻怀里那个人的念头最为奇怪。
入谷后第一件事骆橪和林漱想的一样,那就是支开雒翩。骆橪一副早知道雒翩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对她说:“你先去找翂儿,母亲的事,还是要委婉地告诉她。”
“好。”
林漱听出骆橪话里的缺漏,赶紧随便拉一个路人帮腔说:“对。女孩子要婉转一些。让他带你去找雒翂姑娘吧。”
送走雒翩之后,骆橪和林漱一样随便拉个人让他转告鸿谷管事蝶雪一声她有事要先进山一趟,可能会晚些回来。然后为避开鸿谷的人审视林漱的目光,她带他绕了小路上山,将近黄昏才到鸿谷后山那片埋葬了她师父燕拂的草地,这里,很快又会埋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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