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殿内就碰到了神色焦急的叶临宸,一见谢瑶光进来连忙拉过她的手走到一旁低声询问。然而谢瑶光并没有看着面前的叶临宸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厉帝。
在喧哗沸腾的殿内再度出现的谢瑶光的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但是她却很安静,安静到仿佛不存在一样。可是从厉帝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谢瑶光那温和目光中暗藏的讽意,那看似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仿佛无底深潭一样灼灼地盯着面前神态沮丧,佝偻着背尽显老态的皇帝。唇角微微牵起如同最锋利的剑刃,一剑劈开了附着在历帝脸上那张虚伪至极的面具,将他的强悍狠毒的面具暴露在人前,溃烂腐臭的气息也随之蔓延开来。
历帝迫切地想要逃离此处,他急忙看向他处根本就不敢再去看谢瑶光的眼神。步履蹒跚地往后殿走去,身后是太子和群臣们恭敬地跪拜声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却十分的刺耳,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纵然他仍旧是处于至尊之位,可是那个至尊对于自己而言才是最大的讽刺。
龙辇上的历帝一闭上眼睛就是谢瑶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让他不禁想起了十二年前他在牢中亲自赐鸩酒毒死自己恩师的那晚,似乎就是在今日呢……那个时候顾渊辞的眸子也是一样的深不见底可是他就这样神态平和地看着自己,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自己仍旧感受到了害怕。
自己本来以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会有什么特别的请求但是并没有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看在往日情分的份上,饶过顾家那个小丫头。起初自己不同意这个请求但是在听到顾家愿意奉上所有家产秘宝以后欣然同意了这个时候请求。
不过之后在祁无因他们追杀顾家旧人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过阻止。
越想越恐惧的历帝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许多故人正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慌乱之下的历帝连忙呼喊着慧贵妃的名字然而却未曾有人回应他,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就在刚刚推开他推开了慧贵妃不要她搀扶着自己,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夜晚的内宫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而慧贵妃的步辇缓慢地跟在历帝龙辇之后,看着蜷缩在龙辇上是历帝,慧贵妃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回到寝殿内的历帝看着空荡荡的案几,推开张恪自己走到书案上去翻找,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份折子,桌上除了留下几支笔以外再无其他东西就连桌上的茶也是冰冷刺骨的。历帝睇目四周终于在角落看到一卷画,画上画的是雄虎舐犊。
看着桌上的画历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他没有见过这幅画更不知道这幅画从何而来但是画上的内容却让他恐惧,送画之人分明是在告诉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想到这里历帝闭上了眼睛,只怕从今日开始他就已经输了。当他违背自己的意志,在群情激愤下向太子和群臣低头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至尊之路就已经以失败告终。
顾氏一案本来就是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道裂痕,就算有过复原的时候也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不能当真。一旦再次裂开只会更加疼痛当年真相他怎会不知,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和纵容苏清临他们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扳倒那些人。
而此时此刻谢瑶光正提着一盏素白灯笼如同幽灵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公道上。在她旁边有一个年轻女子,若是路上的宫人在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位年轻的女子居然会是孟贵人。
当谢瑶光走到皇帝寝殿以后她停下脚步,驻足良久之后走了进去,站在殿内叹息一声继而移目看着坐在阶上的历帝。
察觉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历帝当即抬头正好看到了谢瑶光,往旁边看到时候又看见了那位肖似燕婉的孟贵人。
“谢瑶光,你是如何闯进来的?你就不怕朕杀了你么?”历帝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四肢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