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是”不是他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宁暖不想再逃避,总要面对,既然要面对,不如就早点面对,让商叔叔也好早点出来。
她眼睛里闪烁着微笑的光亮,看他说:“商北琛,叔叔身体并不好,一天比一天差……这是我们中间现在无法跨越的一道沟渠,谁也不能忽视。”
说到这里,她表情无奈:“我知道,叔叔他很伟大,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的儿子……而你们父子谁欠谁的,这恐怕是笔糊涂账,甚至可以因为血脉亲情的关系就把这些债都抹平,那我呢……我不想这样,我良心难安。”
她没有掉眼泪,也没有哭,只是平静的叙述出来。
跟他在一起时最幸福的每个瞬间,宁暖觉得自己的心就是一个装满了蜜糖的蜜罐……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心,就是一口枯井。
一滴眼泪都没有了的枯井……
“我说过了,给我时间。”商北琛咬字很重。
宁暖听后,温淡的扯了扯嘴角,明亮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夜色,声色放低到不能再低:”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是商北琛,病魔呢……它不会给商叔叔时间。”
病重的人得不到医治,甚至是本人也没有求生的意思,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谁知道病魔什么时候就把人带走了?
也许今晚,也许明早……
谁敢赌死的日期?
一旦赌输了……活着的人这辈子要怎么活?
宁暖清楚的知道,商北琛这次从帝都回来后,这件事就要有个结果了。
……有个能让陆六革满意的结果。
商北琛霸道地攥住她的手腕,“我们先不说这个,回家。”不管把她手腕攥得到底疼不疼,就往车那边走去。
宁暖微微地拧起了眉毛。
商北琛向来是个极有素质的人,在室内抽烟一般要询问别人可不可以,在室外抽烟也知道指定地点捻灭。
可是刚才那一瞬,他把抽完的烟头扔在了落了一层青白色薄雪的地上……
用力扔。
看着她的眼睛,用力地扔!
这说明他脾气现在很大……
她是心慌的,在他后面跟他小心翼翼的讲道理:“商北琛,你何必呢,换做是我妈妈或是外婆被抓,面临她们的死亡,讲实话……我做不到你这个地步,我会选择至亲,不要你。”
这种话,商北琛听了就当做没听到。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本就看上去摄人心魄,很有视觉冲击力,更何况现在他满脸戾气,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肃杀气息!
司机在车里看到二人走了过来,就准备下车去给他们打开车门。
宁暖力气很小,敌不过男人,但她还是执意把手往出抽,“商北琛,你握的我手腕都要断了……我不跟你回家。”
我不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