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索陪着依依不舍的艾瑞柯一同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体,遥望着远方再度吵闹起来的法赫德堡的废墟,只是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但二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悲怜,既叹息死去的普通百姓,也是在为逝去的伊佛列姆三世在心里默哀。
艾瑞柯也不再坚持自己留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突然改变了她。
曾经的她,一直与兄长相依为命,在那个充满野心的舅舅手里战战兢兢的长大,知道伊佛列姆成年后,逐渐羽翼丰满,才终于摆脱了他的舅舅的控制,不是两个任人玩弄的傀儡。所以,当她说出一起死的言语,并不是客气或者假装。
只是艾瑞柯自己不知道,如今的她,内心深处早就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令他莫名的想靠近,觉得他是除了兄长意外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不够纯粹就没办法变得偏执,死亡也在已经坐上马车的事实中变得不再愿意被轻易的说出口,但是即便她隐隐约约的察觉出了什么,也依旧不会说出口,或许这是出于公主的矜持,也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傲娇。
默尔索不知道为何,对别人施展情绪波动感知能力的时候是那样的淡然和毫无波澜,可面对艾瑞柯的时候,他就是束手束脚,非常想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却犹犹豫豫的不敢施展出这样的能力,就宛如一个想作弊打小抄却又害怕被老师发现的孩子。
马蹄哒哒车轮辚辚,在长途的奔袭许多天之后,他们终于带着逐渐恢复了一点精神的希奥克斯来到了伊佛列姆最坚固的要塞,杜塞尔堡。
这里毗邻希尼亚斯,查谟柯和阿德姆拉王国,是一处情况极为复杂,摩擦又接连不断的复杂地区。
但正是由于这种复杂且不安定的状况,令杜塞尔堡成了唯一抵御住南边来的攻击的边境。
当艾瑞柯登上要塞的城头,俯瞰城下的时候。默尔索便可以看见不远处密密麻麻驻扎的全是阿德姆拉王国的军队,显然,阿德姆拉人也已经得知了伊佛列姆发生的巨变,想要从这奄奄一息的王国的躯体上撕下一块血肉。
但他们没想到在杜塞尔堡遭遇了顽强的抵抗,尤其是此地的统帅在得知希尼亚斯和彼加尔的已经攻到了法赫德堡的消息后,更是异常的焦急。
盛宴已经近在咫尺了,可他们却被阻挡在外围,只能对着猎物垂涎。
要塞中。
“侯爵,眼下王国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王兄此时也不知道是死是死是活,要塞外又有敌国虎视眈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艾瑞柯坐在原本属于杜塞尔侯爵的位置上,向声旁那个一脸胡子的中年人询问道。
此人正是镇守杜塞尔要塞多年的将领,杜塞尔侯爵,他是王国中为数不多的,一直从前朝和王舅摄政时期一直存活到现在的老人,他做事沉稳,对王国又忠诚,是艾瑞柯此时能够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实权派。
“公主殿下,此时北方和东方已经乱成一团,我们这里也面临着阿德姆拉人的威胁,可以说是建国以来伊佛列姆面临的最糟糕的局面。如果我们想要稳定局势,力挽狂澜,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难道我们的国家真的已经到了这样境地了吗?”
“不是的,殿下,我的意思是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靠我们自己就能够挽回的了,我们可能需要借助外力。”
“外力?”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