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帝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御驾亲征的。
被忠顺王压制就压制好了,他总能慢慢筹谋, 夺得权力。哪儿像现在, 他除了掌握那点儿可怜的财权, 基本就什么权力都没有了。
文仪说的好听, 说那些奏折没有自己的朱批, 都无法生效, 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成了货真价实的傀儡, 成了摆设这个事实。
比起父皇的金口玉言,他可是差得太远了。
建兴帝的失落黛玉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不过, 如果建兴帝不失落的话, 哪么她们的日子何止是失落, 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了, 她上辈子的遭遇就可以证明一切。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皇帝陛下你要连这点儿挫折都没法接受的话, 那的确还是提早换人的好。
便如没听见建兴帝的话, 黛玉笑盈盈的对他道:“陛下,你想不想在群臣面前挺直腰杆?”
想啊!
他肯定想啊!
作为一个被自己侄子俘虏的皇帝, 他做梦都在想, 要怎么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挽尊啊。
建兴帝抬起头, “文仪你有什么法子?”
反正他的狼狈样都被这个女人看遍了, 在黛玉面前, 他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帝王之尊,不存在的。
当然,若是日后大权在握,他肯定是很想把这些见过他丢丑样子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但是现在,他很明显还没有这个能力。
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打他的主意,可悲的是,他还不能拒绝。因为拒绝的后果的不过就是他被强迫去做这个女人想要他做的事罢了,与其丢人,还不如勇敢点儿去配合她,也给自己挽回点儿面子。
再说了,他现在也的确需要建一点儿功来挽回他所剩无几的威信与尊严。
黛玉笑眯眯的,“陛下,你说咱们抓了那大漠的二王子与罗刹的大公爵,给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返施彼身如何?”
建兴帝眼睛一亮,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知道,以黛玉的本事,想要办到这两件事不难,只不过,他摇了摇头,“二王子或许能逼得大漠割点儿肉,那个罗刹的大公爵,”他面露失望,“据我所知,他不过就是罗刹的一个贵族而已,还没有重要到罗刹国要为他出血的地步。”
“这个呀?”黛玉捏着下巴,“可是,被人到自己家来兴风作浪,不让他们出点儿血,我这心里总不大舒服,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响指,“不行,你们再去打听,把他的详细情况,还有罗刹国现在国情都给我好好打听一番。”
就许你打我们的主意,难道我们就不能打你们的主意了?
必须得反击,不然以后都会觉得大周是软柿子,人人都来咬一口的。
贾珍提醒黛玉,“郡主,陛下身份贵重,实在不宜在末将这里耽搁太久。”
万一怀王追兵来了怎么办?
在贾珍看来,黛玉有本事又如何,终归是个女人,格局不大,现在首要的难道不是你该带着小皇帝赶紧走,早点儿回到长安去稳定局势么?
要知道,小皇帝一日不归位,这变数就一日存在。
更遑论现在还有大漠与罗刹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建兴帝在此的消息传出去?
贾珍忍不住打了寒颤,恐怕不止是大漠了,还有瓦剌什么的,都要扑上来了,他这里才多少人马?
怎么挡得住那帮虎狼之师?
所以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建兴帝送走,没了目标,大家都安全了。
贾珍真的很担心黛玉付出哪么多的努力,最后却因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功亏一篑。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把整个宁国府的前程都压在黛玉身上的啊。
这建兴帝不回京,他的前途就是飘的啊。
黛玉对于贾珍的鼠目寸光表示不满,“眼睛不要只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人家都跑到你的地盘上来搞风搞雨了,你居然只关心陛下的安危,想着把陛下往长安城一送了事?”
贾珍很是郁闷:“郡主,我们还是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能够安全把陛下送到长安就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当他不想搞事?
可是问题是对象是建兴帝这个霉鬼,基本谁沾谁倒霉啊!
他可不敢相信自己好运能抗住建兴帝的霉运?
看看先前跟他出关的那些将士,就没一个落到好下场的。
建兴帝黑着脸,“文仪,朕相信你,你放手去做便是。”
他总得把身上的污点洗刷掉,才好回去继续当他的帝王吧,不然的话,他怎么在那帮朝臣面前抬得起自己的头?
就黛玉的能力,他相信,不管是大漠的二王子,还是罗刹那位什么大公,都别想从她手上讨了好去。
能够从大漠和罗刹的身上割点儿肉,为大周增添国土,足以洗刷掉他被怀王俘虏的污点了。
贾珍都惊了,“不,不是,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想要大漠与罗刹服罪,也可以等回了长安再安排啊。”
建兴帝黑着脸,“不,既然敢打朕的主意,朕怎么能离开?难道等他们来嘲笑朕胆小吗?”
胆战心惊的贾珍不得去找惜春,“大妹妹,这林郡主……”然后顶着惜春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提醒,“林郡主这样是否太过托大?这是要同时面对大漠与罗刹两个国家啊!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儿,这可是以战力著称的两个国家啊!”
惜春呵呵了,“大哥哥素来胆大,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贾珍也呵呵了,换了你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我看你谨不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