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欣然提笔, 不一会儿,一幅兵部的密函就新鲜出炉了。
大家拿过去一看,“啧, 写得好,清理之中。”
“哈哈哈,时飞兄果然大才, ……”
“嗯,愚以为,这里可以添点儿, 告诉他们,我们的军队准备后撤。”
“对了, 还可以让户部的人去撞柱子, 说什么工程急需用款,然后内阁同意。”
得,这样兵部的钱没了。
打仗,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茜香国得此良机,只要它不傻,肯定趁人之危。
“要不,干脆朝廷就坡下驴, 先将东北的那边的粮饷与冬衣准了。”
好么, 这下朝廷就更没有打仗的银子了,那茜香国还不为所欲为。
一帮老阴逼, 若论挖坑害人, 谁比得过他们?
不过一个上午, 这帮人就已经将计划全面完善。
“嗯, 咳, ”贾雨村对着他们团团一揖, “诸位,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诸位注意保密,不然的话,大家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按理说,兵部左侍郎的地位不低了,奈何能参加朝会的,地位都不低,他这个在外面跺跺脚长安都熬抖三抖的兵部左侍郎,在这满屋子的大佬里面,也不过就是个中不溜儿。
他也不得不小心说话。
建兴帝正色道:“正是这个道理,来人,拿纸笔来,今日殿中之人均需签下自己的姓名,日后此消息若是泄露,便从此追查。”
众人心中均是一凛,不过好在他们平时大多时候都是如此,均道:“此是应该的。”
大家拿着笔,都在那纸上签下自己的姓名。
互相告诫,回头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儿,千万莫走漏了风声。
……
南安太妃这段时间日日为儿子奔波,以前保养的再好,也被亏耗了去。头上那白发眼见的冒出来,脸上也不知道多了几条褶子。
只是她都还休息不得,这朝廷的意思晦暗不明,可儿子却是她的心头肉,一生的依靠,哪怕明知道前途坎坷,她也还是不得不为他奔波。
她女儿闻讯也回府来看她,这位昔日南安王府的千金,嫁的是理国公世子,原就是南安太妃为她精挑细选的,那小日子自然不错。
只是现在也愁得紧,“他们家,见朝廷似乎无意出手救出哥哥,对我的声色也就渐渐变了。”
南安太妃叹道:“他们这是见你娘家要倒了,”旋即又怒道:“我儿还未死呢,居然就敢如此轻视我家?”
世子夫人亦是忍不住红了眼圈,“以前听人说这些,我总还不大信,却没有想到,这世态炎凉,还真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她也是被南安太妃护的太好,再加之嫁过去时,南安王府尚未失势,人家自然是对她礼遇三分,现在一看她娘家就要倒霉了,那积压了许久的不满,全都冒了出来,以至于世子夫人受惊不小,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招了人这许多的不满。
南安太妃的眼中滴下来泪来,世人如此欺她,她如何能不设法救了儿子回来?
哪怕日后不得不搬出这王府,可是这家中总要有个顶立门户的男人,不然的话,她的女儿,她的孙子,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她以前总是觉得儿子未被封王,对朝廷,对皇家心生不满,现在,她这些妄念全没了,她就只想保住自己儿子的命,保下自己儿孙的以后的平安顺遂。
抚摸着爱女的头发,南安太妃咬牙道:“明日,我再入宫去求求太后,看看能不能救得你哥哥回来?”
说实话,求了太后哪么久,她也听太后诉了一肚子的苦,什么朝廷没钱啊,什么朝中无人啊,……
不过就是救救我儿,你用得着这样推三阻四么?
又不是要你拿钱!
……
再见太后,太后似乎对镇南候被人俘虏的事恍然不知,见面就叹息,说起北静王与贾妃之事,“好好的,谁亏待了他们不成?说起来,他们原本就是世交,且年岁又相当,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何必把女儿送进宫来?”
接着不待南安太妃开口,太后又接着道:“听皇帝说,既然女子年纪大了,都守不住,让我查查宫中的宫女女史们,年岁到了,都放出去,免得再闹出此等丑事来。”
南安太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北静王就不用说了,原本是朝中仅剩的异姓王,现在北王一到,朝中的异姓王,她们家勉强算一家。
只不过,自己若一死,只怕南安王府也就灰飞烟灭了。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在敲打我么?
握了握手,她强笑道:“这些小孩子的事,我哪里知道?”
她知道了还不说,对皇家而言,只怕就是其心可诛了。
“那时也没听到他们有什么动静。”
她这个时候,肯定不敢给两个人说情啊,反正都是死人了,人家爱怎么说就说呗,也伤不了他们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