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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马行空(2 / 2)

狄鹰道:“不日就要再赴西疆,没匹好马可不成,鄱阳湖的会议不着急,不如陪我且去挑选一匹良驹。”

靓仔揶揄道:“良驹虽好,却也贵得离谱。”

“无妨,打个借条,大名府负责受理。”

靓仔压低了声音,道:“此行赴西疆,又非以大名府由头办事,不怕府里起疑?”

狄鹰大笑,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安心,“无妨,师父不在,我谁也不怕!”

靓仔也道:“他老人家可最疼你。”

狄鹰坦然受之,打马先行,呼喝一声,靓仔紧随,进了天马镇。

来到镇前,牌坊都张挂起大红灯笼,一派喜庆,此时甫过酉时,稚童三五成群扎堆,吆喝着放炮仗,奇特的是,不远处更有马倌赶着大马遛弯儿,一派优游自在。

靓仔道:“素来听闻逢年过节,天马镇有异象,我虽不曾见过,却也神往,或许咱们今夜有幸可遇见。”

狄鹰奇道:“莫非是天马行空?”

“不错,传闻天马此镇并非空穴来风,当真有天马守护,神奇得很。”

狄鹰拍拍肚皮,笑了起来,“与日行八百里的良驹一比,这天马可更勾起我的兴趣,若咱们捉住一匹天马,岂不就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了起来,好一番大自在!”

他话语刚落,靓仔双眼便亮了起来,指着远处,“你看!”

狄鹰急瞧,就见到半空中一道金光掠过,随这金光出现,镇中居民纷纷奔跑上街,欢呼起来,喜庆之色溢于言表。

靓仔道:“竟是匹肋生双翅的白马!”

狄鹰赞道:“天马行空,名副其实!”

再瞧那天马,个头甚大,神骏威武,通体白羽,背生双翅,这翅膀招展起来,足有两个天马镇大小,它背后有金光拖曳,双翅鼓荡间搅动着云彩,瞧着不似凡俗,反倒像个天庭仙驹。

又或许它本就来自天庭,是个自带光环的谪仙。

这天马在镇子上空扶摇,盘旋弥久,不肯离去,狄鹰二人也沉浸入这神奇景象中,浑然忘我,约耗去半个时辰,天马骤然下沉,双翅先于四蹄着地,随它脚踝落地,把双翅掀开,里头竟突兀出现数十匹小马驹,个个神骏,虽是初生,却一眼就能瞧出不是凡品。

天马降神马,是这镇子一年一度最为欢庆的时刻,众人顶礼膜拜,异常虔诚,懵懂孩童也有模有样,磕头磕得掷地有声。

狄鹰招呼靓仔下马,也一同跪拜,靓仔揶揄道:“你这谁也不怕的性子,竟也会敬畏神明?”

狄鹰笑道:“天马送来了我的良驹,依我看,必定是产于它自己,天马之子,岂不也正是天马,有了这样一匹座驾,狄鹰这个鹰字,可就名副其实了。”

靓仔眼冒精光,撺掇他道:“给我也弄一匹。”

狄鹰爽气,一拍胸脯,“给庾泗也整一匹!”

靓仔附和道:“给钟繇也来一匹!”

“我看行,再说张作,他是个小心眼,可不能少了他。”

“行,五匹足矣!”

他二人意淫正酣,丝毫未觉天马已横空远走,镇中居民虎视眈眈,围住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贼子。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理亏,狄鹰赔笑道:“我等要买马,买好马。”

有人道:“新春佳节,家家停了卖马生意,你要买马,可要等到上元节后。”

狄鹰一听,摇头道:“太久,等不及。”

天马镇素来以天马闻名,所谓店大欺客,估量也是这样一个意思,这人叉起了腰,道:“客官大可去别地儿买马,若要买天马镇好马,须过了上元节,没得商量!”

狄鹰道:“我有钱,也买不到?”

“我们不差钱!”

狄鹰顿时头大,靓仔却突然嘿嘿笑起来,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狄鹰便知这小子又要信口胡诌,嘴如风箱起大火,死人也能叫他给说活。

靓仔道:“进了腊八就是年,出了正月过完年,这无可厚非,在家享乐,不做生意,也无可厚非,可是我料你胆敢得罪我们,也决计不肯开罪老客户,哪怕是你过年不开张的前提下。”

靓仔起身,续道:“天马镇闻名天下,王朝虽用兵帝国,却有军马牧场,良驹源源不断,自不需要天马镇出力。小的不才,知晓诸位向来供给西凉大批战马,可是两年前魔筑南侵,西凉久被战事困扰,对于战马需求更甚,有可靠情报,半月前,魔筑又列兵北疆,意图再次南侵,相信除夕还未到,战报就要先一步来到。

值此关键阶段,西凉那管你过不过年,你不开张,也定要逼你开张,诸位,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人不忿道:“你这情报哪来的?”

靓仔拍拍脸颊,道:“你瞧我这满面风霜,可是才从北疆游历回归,魔筑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妖魔精怪哪!一只眼睛足有一口大铁锅般,它张一张嘴,你这整个天马镇都要给吞了进去!我是亲眼见识过这些畜生的勇猛,如今侥幸拣回一条命,可真要谢天谢地!”

“魔筑恁得厉害?”

靓仔有板有眼,喝道:“可不是!要我说,不出半月,西凉必定要来征马,你早晚都要卖他,不如卖我两三匹?”

“人家征调战马,要去对付魔筑,你二人买马有何用?”

靓仔一拍大腿,急道:“我也去打仗哪!国家危难,匹夫有责,我岂能袖手旁观?”

“就你?”天马镇诸人显示出了足够的鄙夷与嘲讽,靓仔虽出身大名府,却始终憋着坏心眼,见这班人不识抬举,遂起了歹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道:“我们一路从长安赶来,往西三十里有个山头,遇见一伙山匪,为避免干戈,我兄弟二人潜行赶路,恰听闻山匪提及天马一词,我不知他是何意,也不知你这天马有何独到,其中细微,你们自己品评。”

他一把拉起狄鹰,极有骨气,“走吧,这马不买也罢!”

他二人转身就走,身后有人道:“就算山匪来又如何,镇中有民兵过百,更有西方火铳傍身,怕他个鸟!”

靓仔头也不回,嘴角却咧到了耳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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