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仲扬与郝然舟,识于幼年。那时候两人都还小,安仲扬家里也只是一个小官。
郝然舟6岁那年,与家人出行,在边陲的一个小县城住了下来。也就在那里,认识了比郝然舟大2岁的安仲扬。那时候的安仲扬,就已经能看出他的温文尔雅了。在一群孩子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一身青衣穿的整整齐齐,白白净净的,头发也不见丝毫凌乱。
因为公务的原因,郝然舟的母亲,在那个地方住了很久,久到郝然舟与安仲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六岁的郝然舟,还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见他总是不急不慢,干干净净,就心生不满。因为他的白净温和,总显得自己像个野孩子。
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总是会引起孩子们的敌对的。郝然舟总是集结刚认识的一群小伙伴,找机会吓唬安仲扬,只是很少有成功的。时间久了,郝然舟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因为即使自己做了坏事,安仲扬也只是宠溺的看着自己,也会在大人面前替她背锅。虽然每次事后母亲都将自己责罚的更狠。
那时候的郝然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与安仲扬的感情也会一直下去。
郝然舟的母亲,见安仲扬聪明伶俐,又有小孩子难得的安定,教导郝然舟时便连带着安仲扬一起教了。
一开始被捉弄的安仲扬,还暗自憋坏害郝然舟被她母亲狠狠的教训。时间长了,与郝然舟了解更多了,也就渐渐真的拿她当了朋友。她调皮时他掩护,她受罚时他帮忙。
那段纯粹快乐的日子,对他们都是一段珍贵的记忆。只是后来,郝然舟究竟还是要跟着她母亲离开。
直到那时候的安仲扬才知道,原来她是国师之女啊,原来郝师傅是国师啊。。也是那时,安仲扬才明白了地位的差距。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在这一块地方,可能还有几分薄面。可去了都城那地方,恐怕是见人就要点头哈腰的。
原本国师怜惜他的才华,觉得在这小地方可惜了,就想带着安仲扬一起回都城的。只是安仲扬夜晚在偷看到红着眼睛的母亲与父亲,在屋里默默垂泪,终究再提及这件事。就此,郝然舟与安仲扬便彻底分开了。
等两人再见面,已是而立之后。郝然舟已继承国师府,前国师大人已经仙去。而安仲扬,当时已是在军中拼搏了二十载,在边境的一场大战中立了大功,被国主旨意召回都城,册封为一品大将军。
完成幼年愿望的安仲扬,却已在这期间,为了完成了父母的遗愿,已然结婚生子。
两人可以说是各种阴差阳错。其实从离开的那一年,已经懂事的两人其实便已心知肚明。各有责任,再无可能。
也相互默契的不再提及,相忘于江湖,再无私下联系。虽然安仲扬不是没有抱着功成名就后,再去找郝然舟的想法。这件事也只有两家少部分亲近之人才知道。国师府与将军府,曾经还有那么一段缘分。
一个老仆,佝偻着背,看着庭院里发呆的安仲扬,叹了口气。走上前,轻声提醒:“将军,时候不早了,您该去歇息了。”
安仲扬回过头,眼中的惘然掩了下去:“廖叔,你怎么还没休息啊?我是怕澜月再有情况,再看看。”
“老奴不放心,过来看看。今天将军见到郝然小姐了,她还好吗?”老仆眯缝着眼笑了笑。
“恩,挺好的。”
“那就好,咱们来都城也几年了,郝然小姐今天还是第一次登门呢。”
“是啊,毕竟国师府和将军府现在也不宜过于亲近。”安仲扬回复了平静,淡淡的道。
“哎,你们都是好孩子,就是可惜了!不说了不说了,老奴年纪大了,将军不要嫌弃老奴多嘴。”
“哪里的话,廖叔你还活的好好的,我就欢喜,怎会嫌弃。这些年,若不是还有你,还有澜月,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过的有什么意思。”安仲扬笑了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要活的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先回房了,将军也早些回去吧,御医不是都说没事了么。小小姐今日都能挥动主母留下的鞭子了呢。”
“诶,知道了。廖叔您回屋吧。”送走絮絮叨叨的廖叔,安仲扬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鞭子,还是不挥动它的好啊。又回头望了眼漆黑一片的庭院,就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书桌前,摊开一张纸,开始勾勒事件的整个过程。
封印力量,不是现在的澜月和云儿可以破的,可是这封印还是破了。
安澜月失去了记忆,郝然云也失去了记忆。而不久前,郝然传来信息,确认郝然云同时失去了月之力,弄到这一步,这就不是小事了。更何况。。想起国师说的话,皓月权杖的震动绝非无缘无故,不知道澜月以后会卷进怎么样的风暴。
想了一会了安仲扬,在正中间,写下一个名字,秦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