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揽月湖,正进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段。整片碧波荡漾的湖上,大小星辰般点缀了上百艘画舫,悦耳的丝竹歌谣声与美人们身上散发的香气,叫三里外路过的人都要迷醉。
宁姝换了男装掀开画着飞天的幕帘,进到画舫内,顺着姑娘们的指点,走上二层找到了主管这艘画舫的鸨母。
穿着花红柳绿的鸨母,斜睨她一眼:“你来找谁?”
宁姝微笑拱手作揖:“请问念奴姑娘可在?”
“别问了,她死了!”那鸨母一听,转身就走。
宁姝见这鸨母实在大牌,连忙从荷包里取出块银锭子,笑着塞了过去:“妈妈有所不知,我是从锦州慕念奴姑娘芳名特意来的,请妈妈务必告诉我姑娘现在何处?”
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变真理。颠颠手里实实在在的银子,鸨母立刻态度大变,虽仍不大痛快,不过总算愿意张口了:“她死没死我不知道,在我心里跟死了差不多。”
“半个月前那天晚上,那死丫头跟我告假,说要出去见一个极重要的人,一个时辰就回。按规矩来说,船上的姑娘怎么能随意下船呢,可她恳求我说,她就是为找这个人来的才千里迢迢来的京城,若是见不到,不若死了。我见她实在可怜,又把家传的宝贝抵押给我,我一时心软就允她去了。没想到她一下船就把我派去盯着她的婢女甩了,至今未回。你说这不是跑了是什么?”
鸨母一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我花了多少银子才给她造出那么大声势,本儿还没拿回来,她倒好,跟个野男人跑了!别让我抓到她,不然我定要扒掉她的皮!”
半个月前,正是云扉出事的那一夜。
这么巧?
宁姝继续问:“你没去找么?”
鸨母翻了个大白眼:“那死丫头青州来的,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且她去会了野男人,早不知躲哪个角落里去了,我到哪里去找她?我倒想有那个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