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安安抚了一下妻子的情绪,然后说:“伊思嘉,你如果不希望小丛恨你一辈子或许你应该现在就回答他的问题。除非你的答案比不给他回答更让他憎恨。”
严丛就这么看着伊思嘉,这个女人在前生事情败露之后,她对自己满脸鄙夷,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做母亲的样子。她说过:“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儿子做筹码,你以为我会养着你? ”就是这样,自己会被她养大,完全是为了给严翔做保障。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身体没有被改造好,一直没孩子,否则自己可能死亡的速度会更快。
见伊思嘉不再求助,而是一直看着自己,严丛突然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苦涩和叹息。但他相信,这只是对身后那位警察阿姨来说。对伊思嘉而言,自己看着她这样却在笑,这已经是很惊悚的事情了。“算了,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老师说过,人做错了事要认。赵叔也说过,人犯了法就要伏法。所以您做了这样的事,虽然我有些不忍,但您还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或许您有几百个理由做了当初的事,但肯定没有一个是为了我和我的亲生父母好的。我其实也不应该来问这个问题。一个被换掉的孩子,还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看着严丛离开的背影。伊思嘉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完全自己陌生的严丛,一个完全跟自己预想不一样的筹码。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对自己感情最深,处处事事都会先想到自己的好儿子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严家有钱,他把严家的财产放到了第一位?
对!他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他肯定是怪自己把他从一个富贵的家庭带走。让他失去了十几年的富足生活。甚至可能会丢掉严家那么多的家产。所以他是恨自己的!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到了外面的走廊,何雨雯说:“小丛,别难过。她的答案并不重要。”
严丛点头:“嗯。我知道。而且我相信有一个人会告诉我的。他虽然不是经常在家,但是我们总是可以通过电话说上很多话。妈,爸,我可以再去看看他吗?”
这人是谁严家夫妻也清楚。简南,那个抱着严丛从医院离开的男人,他们同样不可能放过的罪魁祸首之一!不过严丛的坚持他们也懂。听儿子的意思,这个简南跟儿子有很多话说,或许真的可以从他那里问出很多事情来。
于是他们又拜托拘留所这安排了另外一个房间。不过严丛希望单独见简南,他希望爸爸妈妈能答应。
何雨雯不想答应,但严家安拦住了妻子,并且点了头。“去吧。不过别执着要什么答案,不需要的。”
严丛点头。然后被带进了房间。此时简南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严丛进来,他心里也有些期盼,希望严丛可以为他求情。但是他比伊思嘉清醒的是,他不觉得严家会因为严丛的求情就放过他们。与其哭着喊着求饶,他还不如保持一个无可奈何的状态。在他心里,这个主意是伊思嘉出的,人也是她威胁护士长换的。他不过就是把孩子抱回了家而已。他完全可以说他当时根本不知道怀里抱着的不是自己的亲骨肉,是后来伊思嘉说了他才知道。所以他眼圈含泪,看着严丛,一副想要抱一抱他,但是又不敢伸手的样子。
之所以没有让爸爸妈妈跟进来,严丛就是为了来一场戏。他需要伊思嘉和简南之间的隔阂更深才行。所以他看到简南之后直接就扑倒他怀里哭了起来。这一哭也让简南的心软了。心底里更加确定严丛对自己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其实比起亲生的大儿子,他早就知道他能依靠的就是严丛。所以严丛在他怀里哭,他也才哭了出来。
“小丛,你恨爸爸吗?”
严丛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有摇了头。不过他没有用语言来回答。
简南摸了摸严丛的头发:“小丛,是爸爸对不起你。当初把你抱回家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我刚从外地回来。到医院的时候你正好要出生。我就忙前忙后的买东西。在医院的那几天你和……你和那个孩子都在护士那边照顾着,我也没看过几眼,而且你们一直都被放在一起的。还是你满月那天,你妈才告诉我。我当时吓坏了。可是我不敢把你送回去。那样我们肯定就会进监狱。那时候你哥也才四岁,我们都进去了他可怎么办呢?我就想着,既然是我抱回家的孩子,我就当亲儿子养大吧。尽量避免让你被她利用。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小丛,你可以恨我,但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丛知道简南没有说谎。比起伊思嘉,简南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但的确是没有一门心思把自己往严翔的床上送。但实际上他也只是认为,只要不是他亲自去做的,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但到最后得到好处的时候,他也没有推辞说不。这中自欺欺人的心态同样是可憎的。“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把我送到我亲生父母身边呢?我看电视剧里,就算是收养的孩子,如果养父母发现孩子的亲生父母,也会为了怕抢走孩子,把孩子带得越远越好。可是为什么你们要把我送进严家呢?我真的很困惑。您可以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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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