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内阁首辅黄立极正在设宴,款待大名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与全旭的设宴不同,这里既是张灯结彩,又丝竹奏乐,还有歌姬献歌,舞姬演舞,端是热闹非常凡。
明朝士绅的奢靡程度,会让难以想象。
这座宴会厅面积其实不算太大,也就两三百平方的样子,但是装修却富丽堂皇,就连窗棂也是用水曲柳雕刻而成,镂空雕刻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简直可以当作工艺品。
案几则是采取红木打造而成,其他摆件不是阴沉木,就是紫檀木,随便拿出去一件,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上数十年。
至于菜肴,那就更是布满山珍海味,酒糟蚶、烧鹿肉、镶肚子、带冻姜醋鱼、生爨牛、花珍珠、烹虎肉、炙泥鳅、酢腐、水母烩、油煎鸡、炙鸭、一捻珍、水煠肉等等。
这可比全旭的排场大得太多了,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每一个宾客身边都放着红泥小炉,座位上铺着厚厚的貂裘,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寒气,美丽妖娆的侍女,身披轻纱,关键不可描述部位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黄立极非常高兴,崇祯皇帝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他的拥立之功,被崇祯皇帝记在心中,虽然这件案子依旧在扯皮中,不过,六科给事,以御史言官,大都兔死狐悲,害怕秋后算账形成定例。
当官的有几个屁股干净的?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这边刚刚致仕,那边地方官员上门找茬,那还得了?
这个口子不能开。
号称大明第一嘴炮的东林党们,这次撞上的铁板,几乎被群起而攻之,搞得他们狼狈不堪。
黄立极赌赢了,大名府士绅与卢象升的斗争,虽然没有分出胜负,可是他们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黄立极设宴款待大名士绅,就是动员他们的能量,从而一鼓作气,把卢象升弹劾下去。在菜过三巡,酒过五味,黄立极端起酒盅,准备开口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黄立极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陈应身上。
陈应会意,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当陈应走到门口,只见两名锦衣卫提着绣春刀,后面跟着几名锦衣卫力士,如同急火流星一般闯入黄府。
那名叫陈乾的锦衣卫举起腰牌,朝着大厅里亮起来:“锦衣卫办事,闲杂人员滚开!”
随着他的话音刚刚落,座无虚席的大厅,立即如同炸锅一般,众士绅纷纷离席,甚至有人连鞋子都跑掉了,也来不及捡。
人仰马翻,整个宴会大厅简直如同一群野猪肆虐过一般,剩下一片狼藉。
黄立极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陈应眯起眼睛,壮着胆子走向陈乾:“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了!”
陈乾抱着绣春刀,神色冷淡的道:“我们锦衣卫从来不会冤枉好人!”
他这句话倒是没错,无论文人怎么洗白,锦衣卫杀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冤枉的,所谓的忠良,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黄阁老,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黄立极虽然家中蓄养了很多家丁,他还真不敢拒捕。
锦衣卫只要出动,代表着皇帝或者秉笔太监的意思,基本上是代表中枢的风向。
“冤枉,冤枉!”
黄立极大叫冤枉,一边给陈应使着眼色。
陈应急忙让人抬来一只硕大的箱子。
陈乾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异常严肃:“你敢贿赂本官,该当何罪?”
锦衣卫的武官向来非常大,管着十个人的小旗,就是从七品,相当于下县县令。
陈应暗骂:“真黑!”
他又摆摆手,让人抬过来两个箱子。陈乾这才变了脸色,非常好心的劝着陈应“行了,你们赶紧上下打点,迟则生变,欲救黄阁老,还在上面!”
陈应和黄立极岂不能知道?
就连卢象升也动不了他。
陈应急忙让人套了三辆马车,一辆更为奢华的给锦衣卫人员乘坐,一辆给黄立极乘坐,还有一辆则装上三箱银子,足足六千两!
陈乾和六子等锦衣卫在黄府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带着黄立极上路。
由于陈乾和六子等锦衣卫太过有恃无恐,反而没有引起黄府上下人的怀疑。
就这样,黄立极被陈乾和六子等十几个人,不费一刀一枪,直接带出了黄府,顺带着还诓骗了黄府六千两白银,三辆马车,六匹马,当然,还有十几坛酒,十几只烧鸡……
全旭此时就在那辆末日堡垒里,距离府城不过十几里的地方,通过无人机观察着这一切。
三娘用房车里的厨房,给他做了一份西红柿牛腩盖饭。
“尼玛,这也行?”
全旭感觉自己的西红柿牛腩瞬间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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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