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4兄弟相残
这一回说到,东西称汗夺大位,兄弟相残战和林。
蒙哥汗亲征南宋毙命,其留镇漠北的幼弟阿里不哥,以卫戍蒙古圣地哈拉和林(今蒙古乌兰巴托西南)的优势,本来就占据政治正确。于是竭力诱使另一位兄弟忽必烈回到草地,好逼迫他就范,再名正言顺地登上大汗宝座。忽必烈则清楚地意识到,在阿里不哥鞭长莫及的情况下,自己在控制和调动进入汉地的蒙古军及汉军方面拥有莫大的优势与便利。因此他不肯轻易离开经营有年的中原而贸然北上。双方间使臣往返,交涉不断,矛盾日趋激化。AD1260年4月中,忽必烈悍然拘禁阿里不哥派往燕京的心腹脱里赤,先发制人,在新筑成不久的开平城(即后来的元上都)宣布即大汗位。(忽必烈之前因为尾大不掉、自搞一套曾经遭到蒙哥汗的贬斥,在漠北蒙古贵族中声望也不高,其政治基础薄弱,但忽必烈手下有一批智囊人物,也就是总领漠南汉地以来,网罗的一批汉族士人,又得到经营汉地的木华黎子孙以及五投下将士和汉族世族的支持,为了自己登上汗位,又极力拉拢东道诸王之首塔察儿,于是,在漠南开平的滦河畔抢先举行了忽里台贵族会议、登上汗位。)
忽必烈在漠南抢先即位,完全打乱了阿里不哥方的预谋。阿里不哥只得匆匆于AD1260年夏季,在驻夏据地阿勒泰山中,召集留守漠北份地的诸王宗戚,举行大会,并在会上被拥立为大汗。出席大会的,有察合台子哈刺旭烈的寡妻兀鲁忽乃妃子、察合台孙阿鲁忽、窝阔台孙尔赤(合丹子)、海都(合失子)、术赤孙忽里迷失和合刺察儿、蒙哥子阿速台和玉龙答失、塔察儿子乃马台、别勒古台之子等。
这样就出现了两个蒙古大汗的局面。站在阿里不哥一方的有影响的东道诸王很少,但他从西道诸王那里获得的支持多于忽必烈。(当时情况,成吉思汗诸子的西道诸王占据话语权,窝阔台系和察合台系怀着对拖雷系的切齿仇恨,自然乐见拖雷系的分裂,所以他们上蹿下跳地表演。另外两系---拖雷系与术赤系,以经营西亚、不参合汗位的皇弟旭烈兀与立国伏尔加河流域的拔都后王别儿哥为代表,然而替旭烈兀留守漠北份地的他的儿子药木忽儿最初是支持阿里不哥的。而别儿哥冲制的钱币上刻有阿里不哥的名字,更表明钦察汗国在阿里不哥失败前一直认为只有阿里不哥才真正代表了蒙古大汗的统系。)
AD1260年秋,阿里不哥兵分两路,大举南下。东路军由旭烈兀子药木忽儿、术赤后王合剌察儿统率,自和林逾漠南进。西路军由阿兰答儿统领,直指六盘山,意在接应从四川前线退屯该地的蒙哥攻宋主力。(这支军队在蒙哥死后曾归其子阿速带节制,阿速带投奔漠北阿里不哥后,一直控制在阿里不哥的大将浑都海和哈剌不华手里。)
阿里不哥的东路军为主力,而且直接威胁汉地政治经济中心燕京,因此忽必烈亲自领军逆之,而以移相哥、纳邻合丹(合赤温孙)为其前部。(从中统元年AD1260年夏季,忽必烈就开始筹备军需物资,调兵遣将,为漠北决战准备。派遣史天泽为急使,向留戍长江北岸的霸都鲁、兀良合台下达命令:立刻从鄂州撤围,统军回师。令京兆、平阳两路宣抚司签兵七千,由万户郑鼎、昔剌忙古带率领,防守延安等处隘口,又征调诸路人马三万驻守燕京,令东平路严忠济(汉世侯严实儿子)统一万五千精兵赴开平,于是,众多汉世侯军队与新签兵丁都集中到长城一线,随时听从调遣。加上诸王塔察儿、也孙哥、合丹等人兵马,此时拥有军队十余万之众。)忽必烈先锋移相哥军大进,阿里不哥方旭烈兀长子主木忽儿与斡儿答子合剌察儿率军迎战,双方在巴昔乞地区激战,阿里不哥军队被击溃,阿里不哥难以继续立足和林,匆匆退到由他继承的拖雷分地吉里吉思。忽必烈顺利进至和林。其时约在当年初冬。当时和林城的残破或许相当严重,所以到达不久,忽必烈便南至汪吉河(今翁金河)冬营地,以为短期休整。阿里不哥生恐忽必烈乘胜追击,乃遣使假意求宥,并称待马力稍复,再赴阙谢罪。忽必烈深以汉地政局为念,遂留移相哥镇漠北,自己冒严寒逾漠南返。(汉地也不太平。)
而另一边,西路军虽为偏师,但它牵动川蜀关陕,使形势紧张起来。原来早在廉希宪(回纥人)受命宣抚京兆、四川时,屯兵观望于六盘山的浑都海就企图联络阿里不哥遣往关中的刘太平、霍鲁怀及川蜀军中亲阿里不哥的将领发难。廉希宪当机立断,捕杀刘太平、霍鲁怀,以处于弱势的秦巩世侯汪家(也算汉世侯吧,当时汪世显早已死,长子汪德臣亦死在钓鱼城,大概替他们家大汗到地府开路去了。此时当家的是次子汪良臣)的军队拒阻浑都海,“但张声势,使不得东”。浑都海果然中计,“闻京兆有备,遂西渡河,趋甘州”,采取了“重装北归,以应和林”的下策。关陕之危竟得安然解脱。
AD1260年底当阿兰答儿提兵与北归途中的浑都海会师之后,这支军队重又折返东向,并派人约结陇蜀诸将,一时“人心危疑”,朝士至有捐弃两川、退守兴元之议。两军兵锋初接,忽必烈军又先失利,遂愈使“河右大震”。这时候,忽必烈增派的诸王合丹(窝阔台子)、哈必赤(合撒儿子)等率师与汪良臣、八春等“合兵复战西凉,大败之,俘斩略尽”。阿兰答儿、浑都海被擒杀。关陇遂安。(双方在甘州东山附近的耀碑谷展开决战,宗王合丹统一指挥,列三阵,合丹列阵于北,八春列阵于南,汪良臣居中。时逢大风忽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汪良臣命令军卒下马,用短兵器突然袭击浑都海军左翼,绕出阵后,又击溃其右翼,八春直捣敌军前锋,合丹率精锐骑兵阻住退路,大败阿蓝答儿与浑都海,阵斩二人,只有一少部分逃回漠北。)
阿里不哥至AD1261年秋天,元气规复,又举兵东来。他事先遣使向移相哥伪称率众来归,使移相哥疏于防备,因而突袭成功。移相哥大军溃散,和林城再次失守。十月,忽必烈率诸路汉军与蒙古诸王所部再度北征。(忽必烈急调汉地七万户张柔、严忠嗣、张荣实等部汉兵(都算汉世侯)与平章塔察儿(此人不是东道诸王的塔察儿,是另一个,蒙古人重名太多)所率的一万人,随驾北上,一面命令诸王塔察儿,旭烈兀(这又是另一个旭烈兀,不是忽必烈的弟弟,是按只吉台的儿子)、纳邻合丹以及纳陈驸马、帖里垓等五投下(即中国国王木华黎一系)将领各统兵充当先锋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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