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雨心虚地擦了擦鼻子,轻咳了几声,头别过去,结结巴巴着说道:“难......难道不是吗?每次都......这么麻烦!”
沈轻尘无从辩驳,好像的确是因为她才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也难怪季尊主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便想着转移话题,这番光风霁月的景色倒是值得让她感慨一番。
“不过出了青城山才知道,原来外面竟是这番景象,果然还是出来比较好玩点。”
“这次结束后想做什么。”
“很多呀!没去过的地方我都很想去,幽都的雪景,塞北的大漠,吴越的古镇,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最想的还是寻一繁华尽处,置一间木屋,在房檐上挂一个青铃,然后种几棵木棉花树,再挂上灯笼,方便看路,还要几个木桩,因为棉儿很喜欢跳木桩,还有......”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住下来啊!”
“和谁?”
“嗯......以我的性格自己住肯定很无聊,应该会带安宁草堂的孩子们过去吧。”
“那你就没有想过......”
沈轻尘难得意识到他想问什么,扑哧一笑:“我知道,只不过缘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我喜欢的应该是我哥那种类型,可谁知道呢?说不定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的条条框框就都不见了。”
季暮雨听闻淡淡一笑;“说不定,正是那个人的出现才有了条条框框。”
“哦哟!我们季小公子怎么突然有这么深的感悟,难不成......”
说罢,沈轻尘又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好奇与猜测。
“切!那......那是我哥说的。”
“怪不得!季大公子的套路还真是深啊!你也好好学学!”
果然,说着说着不就来了吗?人是没见到,倒是先听到了乐声。
琴声清脆,笛声悠扬,琴笛合鸣,招蜂引蝶,岂不快哉。
季暮雨神情闪过一丝不悦,喃喃地道:“又来了。”
沈轻尘不解:“是谁在吹笛弹琴。”
“我哥和季正仁。”
沈轻尘恍然大悟,可仔细一想不太对劲:“等等!你哥会吹笛这我知道,那弹琴岂不是——季正仁!”
季暮雨虽不情不愿,可还是承认:“是他!你别看他那一副张扬跋扈的世家公子模样,琴技肯定比不上你哥哥,但在南庭山也是数一数二的。”
沈轻尘有点难以置信,看来还真是不能先入为主,一直认为他就是个无所事事、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还会静下心来弹琴,还弹得这么好。
“走吧!我们去看看。”沈轻尘的好奇心作祟。
“有什么好看的,听听也就算了,你听曲子难不成还是用眼睛看的。”
“就看看嘛!走啦走啦!”
沈轻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季暮雨的衣袖往琴笛源头处走,季暮雨没办法拒绝,只能跟着她走。
小溪尽头有一处小轩,至轩水尽,旁有兰花树,侧有假山立,兰落溪流,白衣立,青衣坐,琴笛合奏,相辅相成。
沈轻尘和季暮雨躲在假山后,她探出个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聆听着这一场听觉盛宴。
季暮雨无语,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躲起来,直接走过去不好吗?
曲罢,玉指滞,轻叹气,回首相望。
“小轻尘,躲在后面做什么。”
沈轻尘被吓得一激灵,同手同脚地走出去,可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季月白对自己别扭的称呼。
季暮雨已经习惯了季月白的乱叫名字的套路,毕竟小时候经常听他叫什么小暄,小暮雨,宝贝弟弟,还给他起各种外号,什么小甜心,小糖饼,小傲娇,知道自己爱吃甜的还瞎说什么爱吃甜食的男人宠妻,想起来还真是把自己恶心坏了。
“哦哟!居然还有我宝贝弟弟,你们两个不会是——”
任谁听着语气都不可能听不出这狎/昵之意,沈轻尘很快就打破了季月白的幻想。
“我们两个也只是偶遇,被这美妙的琴笛合奏吸引而来。”
说罢,还看向不远处的季正仁,他却不以为意,还直接双手抱胸挑衅沈轻尘:“沈无言沈大公子的琴技精绝修真,甚至还多年蝉联琴诗会的魁首,不知他的妹妹又当如何,是否可以请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