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快醒醒!”白亦舒喊着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苏空青。
他们四人玩得太晚了,等找到一家客栈住下时,发现只剩下一间双人客房,刚好两张床,也没得挑,只能住下了。
另一边,沈轻尘早就背瘫倒在床上,脸摩擦着枕头,进入梦乡,呓语着,嗫嚅着:“白若,继续喝。”
她是没有醉,只是酒意上来,刚刚玩疯了,就好睡多了。
季暮雨将她翻过来,头摆正,手摆好,掖着被子,把她包的跟粽子似的。
毕竟秋季入夜微凉,这里靠着南庭江,夜露重,半夜很容易着凉的。
苏空青还是半梦半醒的样子,白亦舒只好把她扶起来坐着。
“刚刚吃了那么多甜食,必须刷个牙才能睡。”
苏空青微睁着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抬不起来,依稀听到白亦舒的声音,转头盯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白亦舒本来想去买木柄牙刷,可太晚了,杂货铺都关门了,只好就地取材,拿出刚折的杨柳枝,泡入水中,然后咬开,杨柳纤维就像木梳齿那样支出来,接着用随身带着的口齿乌髭涂在她的牙齿上,再慢慢洗漱着。
季暮雨坐在沈轻尘床边的地上,看着白亦舒捏着苏空青的下巴,活像给小孩看牙的样子,墨发飘落,光晕浮华,动作有很温柔,眼神也很柔和。
“白若,还挺温柔贤淑的嘛!”季暮雨忍不住作死。
果然,白亦舒的那双凤眼直接冷冷地扫了一眼,明眸一刹,寒气直逼。
“你又想被扎了?”
尾音稍稍上扬,看来白亦舒清楚得很他两在私底下是怎么讨论他的。
苏空青就乖乖地被白亦舒摆弄着,刷牙,漱口,擦脸,擦手,再乖乖躺下,嘴里还依依不舍地喊着各种糕点。
“快睡吧!明天都给你买。”
白亦舒一边哄着她才消停下来,乖乖地被包成另一个粽子。
等他忙完,转身发现季暮雨居然不见了,随后转头回看,隔间的窗户大开。
季暮雨就直接坐在了房檐边的青瓦上,慵懒的坐姿,欣赏着月色夜景。
白亦舒没有多想,便拿着还剩半瓶的梅鹿液一踏窗就出去,走到季暮雨旁边坐下。
两人没有说话,白亦舒喝了一口酒,然后直接递到季暮雨面前。
“不喝一口吗?”
季暮雨笑着婉拒:“我要是喝酒怕到时苦的就是你!”
白亦舒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笑而不语,就自己继续喝起了酒。
倏地,季暮雨娓娓道来:“云雾遮月藏玄机,不知弯刀或圆盘。”
不知为何,他突然诗性大发,居然就这么作起诗了?
白亦舒转头看他,只见眼前俊俏轮廓分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月华,虽是笑意盈盈,可眼底却悠远深邃,似乎看着的不是白亦舒,而是更深一层的东西,眉目间凌厉乍现。
若是普通人见到了那估计都得抖三抖,可白亦舒却不是普通人,甚至还跟着他一起打谜语。
“那你猜是弯刀还是圆盘?”
“我猜是圆盘,你呢?”
季暮雨很坦诚真挚地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他也在等着白亦舒的回答。
片刻,白亦舒莞尔道:“我也猜是圆盘。”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云雾悄然散开,朦胧的月光较之更浓。
果然是圆盘。
季暮雨绷不住了,扑哧一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放下来了。
“白若啊白若,要是跟你这种人为敌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亦舒忍不住叹了口气,白了一眼,无奈地说道:“彼此彼此。”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屋内恍珰一声把两人下了一跳,冲进去才发现,是沈轻尘一脚踢开被子,然后转身掉下床去了,可没想到这么直接摔下床都依旧岿然不动,抱着被子当靠枕睡得正香。
两人相视一笑,表示无奈。
......
第二天巳时,季暮雨和沈轻尘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正准备去吃早饭,苏空青仍不愿起床,白亦舒也想着继续补觉便没有跟过来。
“嘶!”沈轻尘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倒吸着冷气。
怎么头那么痛,昨天磕到哪里了吗?
季暮雨在旁边打着哈欠,扫了一眼沈轻尘,这家伙肯定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踢了多少次被子,还多次差点掉下床去,真怀疑那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这头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摔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