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这小子动了手脚!
所以搞了半天云越给他找来的是一本删减版《梦栖山辞话》,但何大名士到底写了什么儿童不宜的内容,被云越审核不通过,删除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云越你至于这样吗?让我看一眼又怎么了?
而且和原主书房里那些读本相比,何大名士的文笔还是很小清新嘛。
那云越为什么不让他看,……难不成,是跟他有关的?
萧暥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按照何琰大名士最近越来越剑走偏锋的文风,捕风捉影的能力,丰富多彩的脑洞,萧暥顿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再往下一想,就更骇人了。
谢映之看过!而且明显看的是完整版!
大过年的不带这样惊悚的,何琰大名士最近脑洞越来越清奇,天晓得在里面写了他什么?
谢映之看着他神色几变,颇为同情地取出一个棉纸包递给他。
纸包里面是一颗颗裹着蜜糖的山楂。
“江南来的友人拜会时带来的,我不吃零嘴,就给你罢。好了,可以喝药了罢。”
萧暥:……
所以谢先生是料定他已经把囤粮啃完了,特地给他留的?
萧暥嗑着山楂,酸酸甜甜,味道真是好。暂时就不去考虑何琰写了什么了。
而且何琰要写也是写萧暥的黑材料罢,而他是萧子衿,某人于是自欺欺人地捂紧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监督他早起吃好了药,谢映之就出去访玄门的道友了。
谢大名士生活作风野得很,经常不在家,所以萧暥也住得自在,跟自己家似的,一点不见外。
他在宅院里随便逛了逛,谢映之修玄,对世间一切看得很淡,府邸里冷冷清清,也就比他的将军府好一些,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连厨房里也冰清火冷,丝毫没有准备年夜饭的意思。
所以他若指望着今晚有一顿大餐,就趁早告别这念头。
除了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一盒糖果蜜饯。
萧暥一边顺手取来吃,一边心道,明天是大年初一,应该会有谢家的小孩子拜年?所以才备着这些?
然后顺便脑补了一下谪仙中人谢先生带娃的场景。心道,我可不帮你带娃,我没经验的……
接着萧暥继续闲逛,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这盛放甘果炒货蜜饯的篓子,在书房、堂屋、还有院子的亭子里都有放置,好像是喂耗子似的,到处都散着一些。
萧暥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剥着松子吃,一边心想,谢映之不在家挺好。省得他小心翼翼地藏着狐狸尾巴。
就是过节冷清了点,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怕是要一个人过了。
原主真是鳏寡孤独的命,他继承这个壳子看来也躲不了。
住在自家府邸,他一个人过除夕,今年容绪给他翻修屋子,他住在谢府,还是一个人过除夕。
谢映之这明摆着不会回家吃晚饭了。
想想也是,谢大名士玄门之首,就算是要团聚也是和谢家人或者玄门的诸位,你算怎么回事?你连个真名都不敢报的。
他心里凉凉地想,其实谢映之和他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罢。
等等,想什么呢?原主他老人家孤家寡人有朋友吗?
虽然明白这道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凄凉,今天家家都是团聚,他想找个人一起吃个饭,怕都没有。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外面树枝发出清脆的折断声,他循声望去,就看到院墙外的一棵合欢树的树枝混乱地颤动了几下,紧接着院外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刚才有什么人在围墙上?
刺客?
不不,哪个刺客落地那么大动静?把树枝都压折了,这业务水平还敢出来接活?
他于是立即转出了院子,就看到外面街面上,云越冷着脸,一手揪着一个人在审问。
那人摔得灰头土脸,脑袋上还像筷子似的插着一根枯枝,甚是滑稽。
云越道,“公子,这人爬上树往里面窥伺,我把他抓下来了。”
萧暥瞥了一眼那棵合欢树的树干上撞裂的树皮,看来云越是简单粗暴地一脚踹在树上,把那人震下来了,简单粗暴啊!
果然是很弱鸡啊,应该是个不会武艺的文士没跑了。
那人磕头如捣蒜,“公子,误会,一场误会,我就是看看谢先生在不在家。”
萧暥顿时明白了。这人是狗仔队。
谢映之品貌无双,是九州光风霁月第一人,这大梁城里倾慕他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奈何谢映之出门都会带着幕篱,或者坐车,所以平时见不着,这人就爬上了墙。
萧暥摆摆手,“过年了,放了他吧,下次再敢偷窥,押送清察司。”
打发走了狗仔队,萧暥问,“何事?”
云越道,“主公,好消息,除夕将近,又加上主公的四面乡笛之计,北宫达军心散了,吃了个败仗就退兵了,现在大司马正在高唐稍作休整,即日就将回大梁,说不定还能赶上上元节。”
这真是个好消息,萧暥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一轻。
他这大哥处事稳重,非常有担当,他就要回来了,萧暥像吃了定心丸。
这时,巷子里又传来了噼噼啪啪的爆竹声。
云越转头遥遥望了望,忽然幽幽道,“主公,今天是除夕了。”
萧暥赶紧接话:“是啊,你也早些回家团聚吧。”
除夕佳节啊,加班工资翻三倍,主公我穷付不起,加班你就别想了。
云越细眉微蹙,试探问,“主公你……和谢先生一起过年?”
瞎想什么啊,谢映之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还一起过年哈?
萧暥道:“不,谢先生出去访友了。”
云越脸色顿时一松,目光熠熠,“那我去订一桌酒菜,庆祝北方的战事大获全胜。”
萧暥:“嗯?”
忽然明白过来,等等,难道这孩子想跟他一起过年?瞎想什么呀!
我知道你心疼主公我一个人鳏寡孤独,但是你爹云渊也就你一个独子,哦,除夕之夜,我把你留在身边加班了,云渊大名士这里我也不好交代啊。
见他没答应,云越心理没底了,惴惴不安道,“主公若嫌不热闹,我再叫上几名锐士营的兄弟。”
提到锐士营,萧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虽然这个时候提,着实有点扫兴,但他不说心里不安。
“还有件事,”萧暥道,“通知清察司的陈英,除夕晚上,加强戒备,需要的话从锐士营再调拨些人手过去。”
云越一听他这话立即就警觉了,“主公是防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这个梦让萧暥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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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