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闻言更加恼怒,“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忤逆长辈的儿子来!”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口后两人都是怔了一下。
殷仲澜弯腰把书捡起来放回桌上,边道:“母亲要控制脾气,这种话万一被外人听去就麻烦了。”
太傅表情有些不自然,语气生硬地问:“还没说你打算如何做?”
殷仲澜回道:“朝焕已经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了,他会帮我隐瞒,所以纳他为正夫是最妥当保险的做法。”
太傅早猜到他会说这个,倒也没有太生气,问:“你就知道他的话可信?”
“总比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可信吧。”
太傅想想也是,但又拉不下面子来,张口便是刀子般的话,“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不替你讲话。”
“我明白的,所有后果我都会自己揽下,不会连累到殷家。”
太傅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又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
殷仲澜继续道:“既然母亲同意了,成婚最好快一点提上日程,免得节外生枝,有空我会带朝焕回老宅。”
太傅心烦,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别在这碍眼。
殷仲澜走出书房,父亲就等在门口,瞧见他额头上的红肿,吓了一跳,走上前来心疼地触碰了一下,轻声道:“先去上个药。”
殷仲澜本不想麻烦,转念一想又怕等会儿额角红肿看着可怖,会吓着朝焕,还是跟着父亲去抹药油。
今日铲屎的回来得晚,花朝欢让人把饭菜端厨房里热着。
唐菀青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叫唤道:“要不我们就先吃了吧。”
“平日里是饿着你还是累着你了,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花朝欢斜了她一眼,“饿就把那壶茶水喝了吧。”
唐菀青嘟嘴,坐在正厅前的台阶上,忽而听见马车的声音,惊喜地蹦了起来,“总算回来了!快,上饭菜呀!”
花朝欢摇摇头,瞧这德性,她觉得真得重新考虑一下和唐家合作的事情了。
殷仲澜大步走了进来,花朝欢一眼就看见他额角的淤青,心里稍稍一想,不高兴地问:“太傅又打你了?”
要不是太傅是殷仲澜母亲,花朝欢早就把这人揍了七八遍了。
殷仲澜摸了摸额角,涂抹了药油后瘀血已经散开了,只是还稍微有点疼痛,“没事,过几天就消下去了。”
花朝欢拉下他的手,问:“你怎么突然回去了?”
殷仲澜揽住朝欢的肩,“先吃饭吧,吃完回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唐菀青招手,“是啊,快来吃饭!否则我可全都祸祸一遍了。”
花朝欢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还是把这姑娘送赌坊那边居住好了,整天不是当电灯泡就是广播电台,叭叭个没完了。
未关紧的窗户里漏进一线凉风,花朝欢让殷仲澜坐在桌旁,借着袖子的遮挡拿出系统商城的药膏来。
“不用了朝焕,父亲给我上过药了。”
“那药没我的好,老实坐着,别动。”
趁着朝焕给自己上药的工夫,殷仲澜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握住了她拿着药膏的手,“嘶——”
花朝欢面无表情地用力戳了他的额角一下,“让你逆来顺受。”
殷仲澜亲了亲她的手,“母亲就是那样的脾气,我都习惯了。”
“所以就说你笨嘛,为了一个打你骂你的人,甘心舍弃自己的身份那么多年。”
“其实现在想想没什么不好,若我始终以男子身份示人,婚姻不由自己做主,恐怕就遇不到你了。”
花朝欢盖好药膏,“怎么可能遇不到,我会来找你的。”
殷仲澜只当她在说玩笑话,说起了正经事,“听说女帝有意为我赐婚。”
花朝欢的脸立时就垮了,“为你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