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薄荷喜暖湿，夏天要日日浇水，并保证充足光照。”
“猫薄荷需要随时修剪，修剪得越频繁，长势会越好，而且会开出蓝紫色的小花，所以要做一个辛勤的园工哦。”
略微褶皱的床上，容貌昳丽的青年正在熟睡，旁边坐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摸了摸青年头顶冒出来的一根嫩叶，表情有些发愁。
窗外的天空常年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
前段时间带叶域来冥界玩，最近发觉他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虽说人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但这叶片蔫巴巴的。
花朝欢边摩挲着叶片，边阅读系统找来的猫薄荷种植手册。
似乎是被折腾得痒了，青年翻了个身，让自己的叶片脱离毒手。
只是那只手不乐意放过他，他蹙起了好看的眉，一会儿就睁开了眼。
“朝欢，别闹。”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脑袋上的叶片一下子缩了回去。
花朝欢趴在他身上，“你就是只猪，都睡多久了，太阳都——”
忘了，没出太阳。
叶域伸手搂住她，由于刚醒来，声音还哑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沉，或许是水土不服？”
“你可真难养，那咱们今天就回妖界吧。”
“想多待几日。”叶域蹭了蹭她的发顶，“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四周都安安静静的，等回了妖界又要听洛翊聒噪。”
其实不仅是洛翊，仙界那个凌衍风也时不时跑到妖界找朝欢，虽然叶域明白凌衍风喜欢秋萝，但他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怀里的小姑娘忽然又不安分地动起来，嗅了嗅他的脖子。
“你身上的香味为啥越来越浓了？”
叶域愣了一下，联系他最近总是不自觉地露出种族特征，还有异常的睡眠，他突然想到了他们这一族的特殊时期。
“我……”对上小姑娘的目光，叶域把真话又咽了回去，“我也不知。”
花朝欢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对他的小动作熟悉得不得了，一看他支支吾吾就知道他有事瞒着，心里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
平时的冥界安静得可用一片死寂来形容，四下无人，阴风阵阵。
但今晚不同，恰逢鬼市，也是凡间的七月半，凡人们烧纸祭祖，冥界也难得呈现出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由于不少外界的人也会来凑热闹，花朝欢和叶域都变换了容貌。
街巷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摊贩们大声吆喝着，来来往往的男女打扮精致，光鲜亮丽，画面好似凡界的夜市。
漆黑无垠的夜空下，突然钻出来一条精神抖擞的火龙，照亮了一小片夜幕，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摇头摆尾，飞翔舞动。
正当人们的目光都被火龙吸引时，姿态各异的五凤从后上空掠过。
赤凤为首，紧接着是金黄的鹓鶵、青碧的鸾鸟、黑紫的鸑鷟与雪白的鸿鹄，它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华丽的尾羽穿过人群。
一根赤金羽毛飘落，花朝欢抬手接住，那片羽毛眨眼间燃烧殆尽。
这壮观绚烂的幻术是地府的保留节目，每年鬼市都要演上一场，但观众似乎永远也看不腻，眼神憧憬而眷恋。
那是一种对蓬勃生命的向往。
无法投胎的鬼魂会渐渐消失，也许就在这一刻，一条魂魄就悄然消散了。
花朝欢看向叶域，他看起来有些伤感，她便问：“你不开心吗？”
“朝欢，如果我死了，我不愿去投胎。”
他的声音那般低沉，悲伤的情绪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