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太过自然，“百合”这个歧义词顺口而出。
裴慎也没在意，只是冷着脸提醒道：“你腊月就及笄了。”
届时宫里肯定会办一场宴会，王公大臣家的适龄公子都会到场，而太后中意的那位陈小将军也是人中龙凤，配得上九公主的身份。
他如此想着，心里莫名泛出了酸意。
花朝欢闻言一扁嘴，“我的婚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
果然她求这个姻缘签就是给自己心里添堵的。
“先抛开这些烦心事吧，大小姐不是说想下山逛逛？”
“你说得对，离及笄还有大半年呢，一切还是未知数。”
花朝欢勉强安慰了自己，努力打起精神来。
九公主生在皇宫，十几年从未出宫，街边摊是不曾出现在她记忆里的。
裴慎本以为她会觉得新奇，甚至做好提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但她看上去神色平淡，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顶多在看见精致的泥人玩偶时才会停留赏玩一会儿，也没说要买。
“大小姐有看中的吗？”
花朝欢摇头，正巧经过一条巷子，她随意一瞥，瞧见一家门庭若市的店铺，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赌具，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裴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对赌坊感兴趣？”
她诚实道：“是有点，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赌坊里人声嘈杂，他们几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为了避免花朝欢被撞到，裴慎虚虚将她圈在怀里，眉头紧皱，对这种环境很是嫌弃。
“我要玩骰子。”花朝欢指向一桌，“最简单的，猜大小。”
裴慎疑惑更深，九公主深居宫内，怎么会对赌场如此熟悉？
花朝欢抢到位置，朝裴慎要了些银两做筹码。
可当她开始下注时，她却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脑子空空。
“猜小。”裴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花朝欢却一愣，对啊！就是少了这道声音！
“这位姑娘，你还下不下注？”对家不耐烦道。
“下！”花朝欢回过神来，“我赌小。”
盅盖一开，果然是小，她顿时又找回了那种兴奋的感觉。
“系统你果然牛的啊！”她脱口而出。
裴慎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系统是谁？”
花朝欢没反应过来，“啊？系统是什么东西？”
裴慎瞧她一脸傻样，就看出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胡话，罢了，先让她玩尽兴，这些事以后再问。
在赌坊待了一下午，若非裴慎不给她提示了，花朝欢真能玩个昏天暗地。
出来后她还一脸意犹未尽，“下次咱们再来玩吧。”
裴慎无言以对。
这位殿下若是玩些赌注大的，玩法复杂，有挑战性，那还有点意思，然而她就搁猜大小那桌坐了一下午，赌注又小，每局都是蝇头小利，他猜得都麻木了，坐到最后都没人想和她玩。
要不是看他们穿着富贵，说不定庄家都要赶他们走了。
“你要是喜欢，有空可以来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