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经过昨夜那一闹,客栈内许多物件都置换了新的。
月寒与纹狐还有舒伢来到大堂的餐桌前等候绿皇一同用餐,几人既然决定结为暂时性的队友,那这便就一同用早膳了。
不过事实上月寒为了修炼灵力,从小便很少进食,修为早已到辟谷之境。此法有助于让自身的灵力更为精粹,强大。加上月寒一直蒙着面纱也不方便进食,所以每日她只饮一小瓶的淬炼雨露就止了。
三人等了约莫有两刻钟,饭菜早已上桌,绿皇却迟迟没有出现,纹狐等急了便前去绿皇房内看看情况。
谁知纹狐才方进去便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月寒与舒伢立刻赶到绿皇门口,只见纹狐吁吁地喘着气,站在绿皇的门口一动不动,月寒略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纹狐红着脸走了出来道:“没事,吃饭!”
二人见纹狐说没事,也没多问,随着纹狐的脚步又回到了饭桌前。
三人才方落坐,绿皇便从二楼跳了下来,来到桌前,神色促狭地对纹狐道:“你不仅是泼辣女,你还是色女呢,居然那么光明正大地看我换衣服。”
纹狐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把筷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绿皇佯作难过地努起了嘴,眼神却促狭得紧,他道:“本皇子的玉体给你看光了,你可要负责任啊!”
“胡说!”纹狐站了起来气道:“我只看到你上半身而已,其它我什么都没看到。”
见纹狐胀红的脸,绿皇心里那作恶欲更涨,“喔~”地一声道:“‘只看到’上半身啊,那是不是还想我的下半身啊?”
如此赤裸裸的话,亏得还有月寒这么个女孩子听着可以面不改色,但纹狐可就不一样了,一张脸又羞又怒,又红又白的,气的几乎抓狂,只能指着绿皇骂道:“你、你无耻!”
好在此时还有一个正经八百的舒伢,他轻啜一口香茶道:“你大可在这里脱,好让整个客栈的人都欣赏欣赏你这火焕国皇子的伟岸身材。”
纹狐一听立马附和道:“对,你敢在这脱,我就敢在这看。”
绿皇却毫无怯意,道:“好啊,既然你想看,那我就在这脱给你看吧。”说完立马作势要脱裤子,吓得纹狐一声尖叫立即将眼睛掩上。
“哈哈哈哈哈……”
绿皇当即狂笑起来,可就在此时,整个客栈大堂的食客不知为何,竟突然全都陆续倒在了地上挣扎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
舒伢立即起身,在周围大致看了一圈,道:“他们中毒了!”
绿皇也收起了他那戏谑的神情,正色道:“他们不可能这么大意,既然是去修行的,怎可能连最基本的以银针试毒都没有做?”
月寒看着他们中毒时的样子,都是一只手紧紧抓着另一只手,遂了然道:“不是食物,是竹筷。”
“我刚刚也碰过筷子了啊,我怎么没事?”
纹狐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即惊慌又不解。
而舒伢与绿皇一听此言便当即若有所思地望向纹狐,他们此时的想法想必与月寒想到一处去了。
或许这叫纹狐的紫衣女孩拥有一只圣兽也不一定。
五大圣兽,百毒不侵。常年与圣兽相处,形影不离,吸收了它的灵气,得到了它的庇护,自然也能百毒不近。
而纹狐此时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神色却更加紧张了。
月寒深知她必定不愿意被人知晓她拥有圣兽一事,毕竟圣兽是世间珍物,被人知道它的所在,必定会惹上不少麻烦。而且既然修行在外,隐藏自己的实力也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于是月寒便替纹狐解了围。她道:“可能并非每桌筷子都被落了毒,我们偏巧坐在比较僻静的角落,反倒逃过一劫。”
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相继点了点头,却是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们四人可真走运,居然没中我的穿心散。”
一道风铃般清巧的声音突兀地闯入紧张的氛围,客栈的门突然被人用念力重重地关上,掌柜和小二哥们都吓得窜到了后院中去了。
纹狐警惕道:“什么人?!”
“来杀你们的人。”
只见一个俊美的小少年落在了二楼的扶手栏上,他一只膝曲着,一只腿则垂在栏杆外欢快地摇荡着,脚上的靴子精巧细致,在靴帮的两侧还各嵌有两颗银制铃铛,摇晃起来铃铛发出即细又悦耳的声响,显得十分俏皮。他右臂架在支起的右腿上,左臂则撑在扶手栏上,神情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态,甚是一派傲然。
然而他那稚气未脱的嗓音加上那刚柔并重的脸,让人无法分清他究竟是男是女,但从他的衣着和身姿还有那细碎的短发看来应该是个少年。
纹狐看清来者,气道:“你一个小毛孩下手居然这般狠毒!”
少年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头,看着纹狐道:“没小你多少吧,姐姐。”
眼前的少年十分高傲,然而他的高傲相比起绿皇却少了一分威仪,多了两分邪气,且眉宇间还有一丝轻柔的妩媚,说他貌若天仙也不为过,却可惜他并非女儿身。
绿皇拔出了大刀,道:“有什么武器就亮出来吧,让小爷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轻狂的臭小鬼!”
可能少年的态度过于轻狂自负,不得不让人提起一丝警惕,连舒伢都抽出了长剑,严阵以待,不敢轻敌。只有月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想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还是后面那个白衣姐姐好。”他向月寒看了过去。
月寒没有说话,负手而立,心想这少年要是真能以一人之力击败纹狐、绿皇、舒伢三人,倒不失为一个好对手。与这样的人交战,或许能吸取许多战斗经验也不一定。
少年见下方的白衣少女并不言语,泰然自落的姿态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仪,不禁抬起下颔,眼中闪烁着一种邪恶的光。他道:“看来这位小姐姐好像是老大的样子呢。”
“错!”
纹狐拿出九雕神翠直接挡在了月寒的身前,道:“她是最小的,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她,我们不会让你有机会和她交手的。”
此话一出,月寒双眼不禁一睁。
保护她?
她瞬间觉得可笑。
这么多年过来,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人保护自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曾保护过自己,如今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竟说要保护自己?这究竟是可笑,还是悲哀。这样温柔的话,怎会是在说她?
她早就忘记被人珍视与保护是什么滋味了,今日纹狐的话,就像给予陷在冰冷孤独的泥泽中的人一份救赎,但更像是一种深刻无情且不留余地的嘲笑!
可月寒她似乎,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欣喜的啊!
绿皇道:“对,我们不至于连你一个小毛孩都斗不过。”说罢第一个举刀攻了上去,少年立马从扶栏上闪了开来,但也险些被绿皇的大刀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