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该发生的事儿果然还是发生了。
有两人潜入北霄宫,再次行刺沈垂禄,满宫都被惊动,这次刺客受了伤,有了可循的踪迹,侍卫顺着血迹,一路追到东凰殿沈平礽所住的偏殿。
冯辞晚上睡不着,这会子正带着沈平礽和几个宫婢在莲花池边莲亭休息,刺客消息传来时,侍卫也来了,几个人擒住沈平礽。
“你们擒着林扶做什么!放手!”冯辞立刻就急了。
“大殿下恕罪,属下等也是奉王爷之命,请林护卫去刑坊问话。”侍卫们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放手!”冯辞亦不肯让步,横在中间,语气不善,侍卫们面面相觑,暂且放了手。
“刑坊是吗,头前引路。”冯辞要跟沈平礽一道去。
“……是。”侍卫们不敢太违逆冯辞,只得领她去了刑坊。
迟樾并不在坊内,黑衣人正在受刑,他乍一见了沈平礽,忽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啊!”
沈平礽并不搭话,站在冯辞身边冷眼瞧着。
“舅舅呢?”冯辞问道。
“启禀大殿下,王爷在上书房与几位大人议事。”
“究竟所为何事?”
“启禀大殿下,今夜有人行刺二殿下,侍卫们追赶到东凰殿,在林护卫房中发现了夜行衣和受伤的其中一名刺客。”
“今夜林扶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如若不信,大可询问我身边的宫婢。”
“殿下,这是王爷的命令……”
“林扶欺上瞒下,勾结刺客,论罪当诛。”
“就凭一件夜行衣和他片面之词?那依你们言下之意,我是林扶旳主子,便是幕后主使了?”
“臣等不敢。”
“去把舅舅请来!”
“王爷议事,吩咐了不许打扰。”
“还请大殿下不要让臣等难做,得罪了,林护卫,拿下!”
“放肆!你们当着我的面拿人,还把我这个大殿下放在眼里吗?若我就这么让你们拿下林扶,本殿下颜面何存?”冯辞拦在沈平礽身前,瞧那刺客浴血的模样,真让他们拿下那还得了。
“请大殿下息怒,臣等也是奉命行事。”
“小姐莫要置气,林扶问心无愧,让他们拿我便是。”沈平礽要站出冯辞身前。
“不行!你好好呆在我身边,不要说话了。尔等既是奉命,那便等舅舅回来,否则,休想!”冯辞自不能退步,沈平礽顶着林扶的身份,只是个小小护卫,在这彭越宫中还不是任人拿捏。冯辞知道自己顶着大殿下的名头,得好好使用这个身份的权利,才能护沈平礽周全。
“是。”沈平礽笑了笑,站回冯辞身边不再说话。
刑坊的人没有办法,只好派人去禀报迟樾。
“华儿。”这迟樾来的还真快,就跟站在刑坊外头等着一样。
“舅舅,林扶是清白的,迟华以性命担保!还请舅舅查明真相。”冯辞也不跟他废话,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舅舅”搞出这些事儿。
“华儿,舅舅知道你担心他,可这人证物证摆在眼前……”
“舅舅,一件衣服如何能成物证,这个来历不明的刺客空口白话又怎么算人证?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个刺客,是舅舅您派来的呢?”
“大殿下您慎言啊……”一旁的刑官小声提醒道。
“华儿!你怎么能为了这个小子,这么跟舅舅说话呢!”迟樾恼怒又无奈。
“舅舅是否觉得迟华所说,放肆又可笑,那刺客之言,又何尝不可笑呢?这厮要杀星弟,却逃入我东凰殿,分明是嫁祸给我。根本就是想一石二鸟,可惜事情败露除不掉星弟,那么除掉我也是好的,他知舅舅会护着我,便先选了我的近卫林扶下手。”冯辞推测着刺客的目的,其实也是说给迟樾听的。
“你们都先出去,本王有话要和大殿下说。”迟樾把坊内的人都遣出门外。
屋内仅留迟樾与冯辞二人,外加那个刺客。
“华儿,舅舅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刺客确实其心可诛,未免他再砌词污蔑……”迟樾忽然走近冯辞身边,递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和刀鞘镶满宝石,十分耀目。
冯辞并未接手,她看看匕首,又看看迟樾。
“杀了他,他便不能开口栽赃,如此舅舅才能帮你保住林扶。”迟樾又将匕首往前递了递,刺客却一言不发,他这么安静的看着眼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