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富耳鸣炸晕着脑袋,浑浑噩噩冲入人群,蒙着脸,混在血衣堂刺客中,和周家军厮杀。
看见周赋,他横身缠过去,刀子虽然砍在他身上,但被周赋轻松架开。
恒富看见阮轻艾抱着大块头的尸体在哭,心里不知道在急什么。
直到他被周赋一脚踢飞的瞬间他才知道,他心里着急在喊,快跑——
这个废物男人!快点把人带上马儿!快跑——
周赋抓着人儿上了马匹,挥鞭大喝,“驾——”
恒富后背的弓箭突然被人扯走,他回头惊讶,“爹?”
“饭桶死开!”
他被他爹爹一把推走,眼睁睁看着他把弓弦拉满。
一箭!射出去——
不——
恒富拳头紧捏。
再一箭,又射了出去——
马背上的男人,咬牙闷哼,继续挥动马鞭,“驾——”
恒毅昌气得把弓箭一砸,“该死的狗东西!快叫人给我追!带上猎犬!”
恒毅昌撇头对上恒富那血红的眸子,父子俩两两对视,一个愤怒,一个冷漠和嫌弃。
恒富留在原地,看着阳译林,派人把地上十五具尸体,一一挂上城墙,他就这样抬头仰望着他们的尸首,久久没有动弹。
这六天。
翎羽城里发生了很多事。
军队的粮草马匹都被抢光,没有粮草和马匹,军队撑不了三日。
阳文迁让他儿子不停在百姓家里征收粮草和马匹,用了暴力。
这样的手段正好让何蓦然接管了暴民。
阳文迁欺压一块地方,何蓦然就唆使那片地区的暴民暴动反抗,踩破了无数贪官的房子,无数不良富商的家宅。
解放了许多被强行扣押的小妾,奴仆。
民兵正式成立,四处找机会挑衅。
战火这边起,那边落,那边落,这边又起。
阳译林手下的护城军,天天忙里忙完,镇压得野火,源源不断地在燃烧,越镇压,烧得越旺。
阳文迁已经带着人马,霸占了城主府。
何蓦然躲在民兵中不肯现身,但他的妹妹还在府邸,瑟瑟发抖哪里也逃不了。
被阳文迁抓在手心后,就成了玩奴。
翎羽城四处动荡,阳文迁还给恒家人摆了酒宴,欢歌艳舞。
恒富就坐在恒毅昌身侧,神色麻木的在给自己灌酒。
可惜,他酒量太好,千杯不醉,喝了那么多,连一丝丝醉意也没有。
他想要的醉生梦死滋味,今生怕是尝不到了。
他屡次三番让他爹爹如此失望,到最后,他爹爹还是没有惩罚他,还是让他坐在了他的副手边。
边上,爹爹带过来的几个弟弟,都在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盯着他的位置。
呵……
可笑!
这个位置,谁他妈稀罕?
谁稀罕,谁拿去啊!
何芯瑶被人拖着锁链,拉上厅堂。
阳文迁嘴角钩着冷笑,“呵呵,芯瑶啊,伯父这边有很对贵客,今天就委屈你帮我招待一下他们了。”
何芯瑶哭倒跪地不停磕头,“伯父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那女人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痕,怕已经被揉虐了不止一回了吧。
恒富撇头看了父亲一眼,看见的,也是一双畜生的视线,还有在场所有男子,都用那种万恶的眼神,来来回回,扫视着厅堂中可怜无助的女人。
“来,乖侄女,学着那些舞姬,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给大家,助兴助兴哈哈哈……”
所有男人都盯着她。
何芯瑶可怜巴巴的学着舞姬,狼狈的挥舞着胳膊,舞姬脱一件,她就边哭边学,衣服一件件落地。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去自缢?为什么不给他去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何必非得受这些畜生玩弄?
恒富一口口酒灌进肚子里。
灼热,辛辣,却无法让他醉去。
砰——
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都朝恒富看去。
恒毅昌眯眼道,“怎么了?”
恒富嬉笑道,“喝多了,想去尿尿!”
“哈哈哈……”大家都在嘲笑。
那女人都快脱光了,这个节骨眼,所有男人就算再想撒尿都会憋住。
可他偏是那个例外!
恒富踉踉跄跄,挪着步子,看似是喝醉了,可他知道,他这模样都是装的。
他装醉,却不是装吐。
一出门,他直接趴倒在梁柱旁,“呕——呕——”
边上来来去去的侍卫,都在嘲笑摇头。
“恒大少爷酒量真小。”
“呵……”
落痕带着兵马,就站在城墙外数米远处,他抬头望着那十五具尸体,低头默哀数分钟。
他们护的,是他的女人,这份情,他接下了。
落痕拿起弓箭,射向周书头顶粗绳。
尸体从高高的城墙顶上落下的瞬间,他飞身下去,妥妥抱他接住。
如此沉重的身躯,他接得毫不费力。
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当下,城墙上的守卫军呼道,“来人!快叫人!”
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战士,也跟着落痕冒出头来。
青国青城左右护翼,“射死对面的弓箭手。”
“其余的跟我来!拿走尸体就撤!不要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