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又在河铭中学找到了我。我听到你叫我时,都不敢抬头。怎么又让你找到我了?怎么还要我再做一次抉择?
在你面前强装镇定好难,我都不敢多看你几眼,不敢多说话,好怕自己藏不住,会被你看穿。
那天,我坐上了宋琪的车,车刚启动,我的眼泪就开始往下落,怎么都擦不干。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已经是宋琪的女友了。其实这样挺好的,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一直哭。
我哭了一路,宋琪就观察了我一路,等到了我家楼下后,他对我说:“雅林,你知道长慧跟丰盈已经联手,正在想方设法整垮河铭公司吗?”
我有些吃惊,我知道河铭公司的处境,但我不知道,你们也在推倒河铭公司的队伍里。
宋琪又说:“还有那天晚上给廉总下药的人,就在他们那个包间里,那个包间有两桌人,大约二十个,我们虽然最怀疑潘宏季,但并没有证据。反正目的是整垮河铭公司,包间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本来这件事就该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没过多久,你又来河铭中学找我了。
那天你急匆匆地来,还托人打电话把我叫到学校去,告诉我潘宏季要搅黄河铭公司的生意。宋琪总对我说,有他在,河铭公司不会出大事,我真是听了你的话才知道,已经是生死关头的地步了。
我打电话问了宋琪,确认了这件事,还确认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廉校长亲自去谈。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了,我必须去劝好他,让他把河铭公司救回来。不能因为我,让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管见他有多难,我都必须去,马上去,大不了犯回病,撑死不过去趟医院。
宋琪把我接到了廉校长喝酒的那家店门口,说要陪我一起进去。我拒绝了,我说:“我自己去。”
我一个人走进了那家店,服务员把我带到包间门口。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整好呼吸才把门推开。
廉校长当时趴在桌上,似睡非睡,一张桌子上全都是酒瓶子,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酒气。我敲了敲门,发出了点儿声音,他也没反应。我只好往里走走,但又不敢把门关起来,和他呆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我会觉得慌。
等他终于发现有人来了,抬起头来看到是我时,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酒瓶子掉了出来,滚到地上摔得粉碎,“啪——”地一声响。
我看到他的脸,想往外逃的冲动又冒了出来,但我克制住了自己,抓着旁边的柜子没有动。他那时的样子看起来好颓废,头发胡子一团糟,脸上多了好多皱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只不过才几个月,就像老了十多岁。我抑制不了心里对他的恐惧,但他的模样又让我产生了怜悯,好像,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了。
他张着嘴想对我说什么,但嘴唇一直在发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也不敢动,不敢站起来,怕吓着我,就那样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发呆。
“你知道今天晚上,有个生意要谈吗?”我问他。
他使劲点头:“知道,我知道。”
“那你不去吗?”
“我……”他捏紧酒杯,犹豫了。其他人肯定苦口婆心劝过他好多回了吧,他知道公司的状况,也知道今天的生意,只是没有力气去管。
于是我想给他一些动力,就说:“你不想把公司经营下去吗?你忘了你是为谁拼命挣来这些的吗?思楠在天上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