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我在这里的日子很快活。比起被那些臭流氓强|奸,来这里的,还有不少是知书达理,懂得怜香惜玉的上层人士,不知好了多少倍。离开平城又能怎么样?换一个地方,就能更好吗?我不会再去当护士了,别的也不会,做什么还不都是一样?在这里干,对我来说,同样是一次新的开始,我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装扮,还可以帮钟姐挣到钱,报答她的恩情。”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不是被逼的,是自愿的?”
“呵呵……你以为我是受了胁迫,想要帮我脱离苦海吗?”苏也笑起来,“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你只要别跟廉河铭告密,放我一条生路,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也,你知道你这样,易轲有多着急吗?你就不能考虑考虑他,离开这里吗?”
苏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默默走到窗边:“那你就告诉他,苏也这个人,已经死了,再也不存在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叫月季,请他不要混为一谈。苏也从前认识的人,爱过的,负过的,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请他不要再以我的熟人自居。”
“你真的要对他这么决绝?你明明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的。”
“海冰,我的心已经死了。”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我是一个罪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知道,罗雅林就算这次没死,她也活不长了。我不怨恨廉河铭对我的报复,那个已经死去的苏也,就当是给她陪葬了吧。你可以这样想,其实你没有把我送去坐牢,就已经是便宜我了。”
望着苏也已经看淡一切的模样,我终于理解她为什么能那样无动于衷地对我讲述那些事了。而同时,我也意识到,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一切,包括曾经对我的情感——所以,我不可能还能说服她了。
我不再试图去改变她的想法,但我还有别的事要问她。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郑重地问:“那,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实话,你当时,到底是不是有意的?”
她见我一脸认真,反而微微一笑:“原来你还在纠结这件事?这重要吗?我说不是,你就信?或者我说是,你就要去跟廉河铭告密吗?”
我缓了一口气,平静地对她说:“苏也,你知道雅林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她昏迷了许多天,就剩那么一口气,刚有了一点意识,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在廉河铭面前替你求情。”
“替我求情?”苏也惊讶之余,又有些怀疑,“她为什么要替我求情?我不是害她的凶手吗?况且,廉河铭并没有对我手下留情。”
“雅林当时病得太重,说完那几句话就又不省人事了,廉河铭恐怕只是被迫答应,并没有照做。但是雅林确实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她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还在警方来调查的时候为你作证,说你只是不小心把药袋碰到了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弄反了而已。”
“把药袋碰到地上?她这么说的?”苏也一脸疑惑。
“怎么?不是这样吗?”
“哼……亏她想得出来,我从来没把药袋碰到地上去过。”
苏也的话让我震惊万分,难道雅林作证时说的那些,和后来重新对我说过的,全都是假的?
“那那天究竟怎么回事?”我更加急于想要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苏也把背靠在窗台上,不紧不慢地问我:“你知道那天我和罗雅林谈了什么吗?她怎么和你说的?”
“你们谈话了?她没告诉我,她只说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出错的。”
“心情不好?”她不屑地笑笑,“没错,我当然心情不好。她把你和张进害得那么惨,你却还一门心思在她身上,我想不通,更不甘心,还想跟她理论一番。那天正好有机会,我就去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我拉着脸,她就知道我来的目的。可我还没说什么,她却先问我:‘苏也,你上次说张进不见了,能不能告诉我,他有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我们派人去找他。’
‘哼!找他?你们找他做什么?赶尽杀绝吗?’
‘我们不会害他的,那真的是一场误会。’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但那种样子骗得了你,可骗不了我。我才不会给她辩驳的空间,反问道:‘那你攀上高枝儿一脚踹了海冰也是一场误会?’
她就好半天都不说话,也不敢看我。
这不明摆着无可辩驳吗?假惺惺装可怜,我一看就来气:‘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可不吃!你找张进为了什么?弥补吗?你不觉得你该弥补弥补海冰吗?海冰可没有失踪!张进出事以后他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她还是不看我,却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很喜欢……海冰吗?’
‘住口!海冰两个字你不配提!’
我态度很凶,她和我说话唯唯诺诺的,但她却很关心我和你的关系,接着问:‘那你会永远对他好吗?’
‘我当然会对他好!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势利!’
‘我说的是永远,永远都不会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