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束好了发,就牵了林筱筱走了,并没有多给林清媃一个眼神,似是完全不把她这种玩闹一样的手段放在眼里。
“苏苜!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这三年好过的!”
林清媃气得发疯,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苏苜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怒不可遏!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被她这个样子惊呆了,像是看见学霸堆里出了一个泼妇,不过心里更加地好奇这其中的瓜。
再观另一个当事人,似乎没有搭理林清媃的打算,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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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苜苜!我们居然在一个班!我们可一定要做同桌!”林筱筱抱着苏苜的胳膊兴奋地蹦蹦跳跳。
苏苜已经知晓了林筱筱是司琰姑姑的孩子,似乎和司琰从小都呆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
小姑娘虽然自来熟,热情地吓人,不过人挺可爱,还帮了自己,苏苜可不管司琰对她有多爱搭不理,自然而然接受了她作为朋友,愉快地答应了林筱筱发出的同桌邀请。
司琰觉得今天比以往耳边都要聒噪些,不耐地看着前头抱着苏苜腰肢的林筱筱。
啧,真不顺眼。
司琰跟在两个女孩后面走进一年十五班的门,教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接着就轰地一下炸开了。
不过三人都没有在意,苏苜和林筱筱挑选了一个临窗靠中间的位置坐下,司琰见她们后排的桌椅都还空着,便在苏苜后面坐下。
不久司琰的身边就坐下了一个瘦高的男孩,厚厚的黑框眼镜和偏长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长相。
男孩和司琰打了招呼,就望着苏苜欲言又止,手正试探着要伸出去拍拍苏苜的肩膀,突兀地被一串疾风带骤雨的高跟鞋踏地声打断。
他一惊,心虚地收回了手。
司琰凤眸微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冷淡表情。
“嘭”地一声,讲台上穿着一身黑的高挑女人,利落的黑色短发,看不出年纪的姣好面容一副严肃冷酷的表情,素白削瘦的手重重地拍下手中的教案,制止了教室已经所剩无几的说话声。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白,”白蓁的声响没有一丝起伏,压低的嗓音只有严肃,苍白的脸带着病态,眼睛里却似藏了锋芒,“九点开学式,在这之前组织卫生清扫。”
她言简意骇地将卫生任务分给了各组,就又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我们的班主任居然是六中有名的‘黑寡妇’,这下可有的受了。”林筱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趴到了桌上,语气哀怨。
“她怎么了?”前桌的女孩转过头来问道,眼睛却时不时地飘向后面的司琰。
“她啊,是历史老师,听说非常严格——都可以说是严苛了!谁要是敢应付她这一科,准‘毒’得她哭爹喊娘!我最讨厌背书了,这可怎么办!”
苏苜默默无言。
看来应付这科的想法告吹了。
比起学习,她更不想惹上麻烦。
前桌的女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讲完了,赶紧继续追问:“那为什么叫她‘黑寡妇’呢?”
“只是单纯想形容她毒吧,而且她明明姓白,总是穿着一身黑,”林筱筱立起身来,眨了眨眼睛,略有疑惑,“至于‘寡妇’更没什么含义了,她可没有结婚,听说她已经三十多了,从来也没有过男友。”
苏苜没有兴趣参与八卦讨论,他们这一组因为临窗被安排擦窗户,刚好用来擦窗的抹布和报纸发下来了,苏苜便拿着抹布出去了。
现在班委还没有定,能把一个刚刚组成的班级安排的井井有条,白蓁应该是个不错的班主任。
司琰同桌的男孩看苏苜离开,也拿上了抹布跟了上去。
司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正要起身跟上,却被突然围上的同学挡住了路。
苏苜从女厕出来,手上拿着还算干净的抹布,就碰上了陈邺。
也就是司琰的同桌。
他是因为看到苏苜才选择了这个座位。
“真的是你!真没想到我们会是同班同学!”他担心苏苜认不出自己,摘下眼镜,露出俊美的五官,气质温和,笑起来如同清凉的风拂过,带着些冷,却又让人舒适极了。
和那天焦急严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啊。
苏苜认出他就是那天幸运偶遇的气运子,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蠢蠢欲动,可是表面上还是端着一副专家大人模样,挑眉问道:“奶奶怎么样了?”
少年重新戴上眼镜,闻此表情带上了严肃,认真地和苏苜讨论起奶奶的病情,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回了教室,看上去倒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总之现在奶奶恢复得不错,那天真是多亏了你,本来想好好感谢的,你却不告而别了,我还去那条商业街找了你几天......奶奶醒来说要见你一面好好感谢你,还说要等出院请你吃饭,邀请你到我家去呢,不知道你、你愿不愿意?”
“好啊,奶奶的手艺一定很好吧。”苏苜欣然应道,有吃的她都挺乐意的。
陈邺有些赫然,按理说苏苜这么大的恩情,怎么也不是一顿饭答谢得了的,奈何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好,给奶奶治病借了邻居不少的钱,根本无法给苏苜更多的答谢了。
“苏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吩咐。”陈邺停下擦着窗户的手,另一只手削瘦的骨节紧紧攥窗杦,从苏苜的角度上看过去,少年在缀着水珠的玻璃后认真严肃的神情,像是宣誓般地虔诚。
苏苜笑笑,赶紧说出一直想说的话:“你才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千万不要不要意思。”
两人各在相对的两扇窗户玻璃后面,隔着剔透的玻璃和清晨的阳光相视一笑,画面美好,如果有人看见,估计都会感慨这就是青春的模样吧。
只可惜,只有教室里站在不远处的司琰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