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新月高挂天空,丝丝雾气飘荡在大街小巷,门前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下轻微晃荡着,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惹得睡梦中的人呢喃着翻个身。
不远处传来汪汪的狗叫声,一声接一声,几道慌乱的人影踉踉跄跄从小巷子里穿过,一边跑一边看身后,好似有恶鬼追来一般。
“呼,呼,老、老大。”
“做、做什么?呼,还不快跑。”
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咽了咽口水,让干涩的嗓子好受了些,“没、没追来了,呼呼。”
四人听到他的话,慢慢停下脚,果然看没人追来,心中松口气,弯着腰靠着墙急促的喘着气。
被叫老大的男子长得还算周正,就是一双贼咪咪的眼破坏了整张脸,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贼兮兮的感觉,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老大叫陈达,是这一代出了名的泼皮。人也不算多坏,可就是无赖,要说他丧尽天良呢也算不上,可就是恶心人的很。许多人不愿与他们一般见识,都秉着破财免灾的想法,这样也让陈达几人越发的不可一世起来。
“你们看清是什么人了没?”陈达脸色不好,开口就扯到嘴角的伤,嘴里嘶嘶几声。
几人摇头,他们好好走到路上,突然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顿暴打,想想落到身上的拳头,还浑身一个激灵。
“嘶,要你们何用。”
陈达脸上的伤最重,动一动就是一阵疼,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俱是鼻青眼肿的。
“老大,我们明天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不想要银子了?”
问话的男人看陈达的脸色不好,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他怎么觉得打他们的人只用了一只手呢。
隔天,池双卿就看到几个鼻青眼肿的人,今天可没人站着了,门前躺了一排人,看着又好笑又好气。
红月嘟着嘴看着门前的人,小声道:“他们把路都堵了,客人还怎么进来嘛。”
“看来是打的不够。”秦二突然道。
池双卿实在没从外面五人身上有看出坚持不畏打击的优良品德,疑惑的看着秦二问道:“他们不是被你打了吗?怎么还敢来?”
“可能他们以为是寻常仇家吧,姑娘别担心,把他们打疼了就没有精力来闹了。”还能来闹说明没打疼,今晚接着打。
外面五人身上一阵恶寒,陈达摸了摸竖起的汗毛,惊慌的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可疑的人,才略微放松身体。
睡在陈达盘边的刘二牛看着店内说着话的三人,问道:“老大她们怎么不出来问问我们有什么目的?”
“肯定以为我们想银子又出不起银子呗。”陈达无所谓的说道,一边捏了捏酸痛的后腰,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下的手,看不打得他爹都认不出来。
刘二牛看了看店内那个只有一只手的男人,心下抖了抖,悄悄挪到离店门稍远的位置。
又是一个黑夜,吸取昨天晚上的教训,今天天色刚刚变暗,陈达五人便从地上起来,溜达着准备各回各家。
几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住的位置也接近。今天他们走的大道,没敢从更近的小巷子穿过。
“老、老大,我、我身后好像有人。”走在最后的大柱子哭丧着脸,露在外面的后脖子上一阵一阵的冷气。
前面几人身子一僵,没人说话,脚步飞快的朝前小跑。
“啊——”身后人发出一声尖叫,陈达几人刚转头,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麻袋套在几人头上,片刻一阵拳打脚踢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在身上。
“大侠饶命,大、嗷~侠饶命啊!”
一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响彻豆房街,听得不明内里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听得咋这么像那陈泼皮的声音?”马婆子从门里露出个头,正好看到对门的郑婆子。